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左慈一句话,让诸葛亮终于明白过来,七星灯的用处在于延寿,却没有起死回生的作用,难怪整整过去五日,刘封也只是身上的毒气消失,却始终不见生机。
如今只剩下两天时间,如果不能找到回生之术,不仅刘封会变成活死人,长期如此,而自己的十余年光阴,也已耗尽,不知还能有多少时日,怎能不让诸葛亮着急?
“你既然布下灯阵,自然只能用灯来解救,”左慈缓缓点头,抚须言道,“我既然来此,自然有破解之法,只是此事牵涉极大,只怕老道也做不得主。”
诸葛亮忙道:“请师叔示下,只要不负天下,不负苍生,亮自当全力以赴。”
左慈言道:“灯为生命之火,故有‘人死如灯灭’只说,武当山有七星灯,吾昆仑山也有八宝琉璃灯,乃是上古燃灯祖师读经所用之灯,共分九盏,本能照彻天地,明心顿悟,抚慰苍生,只是主灯早已无处可寻,仅余一盏副,供奉祖庭之中,虽能活命,却只能使用一次,只恐难以说动掌教借用。”
“只能使用一次?”诸葛亮愕然,眉头暗皱。
七星灯能延寿续命,虽然隔十二年才能使用一次,但不至于毁坏,他勉强能够借到,但这八宝琉璃灯,却是只能用一次,虽说是借,却是有借无还,又是天地至宝,的确难为。
思索片刻,诸葛亮抱拳道:“师叔既来,又说出活命之术,想必也有借灯之法,当用何物相易方可?”
“人云孔明深谙人性,果然如此!”左慈不禁点头感慨,言道,“老道下山数十年,游迹于乱世,乃是因昆仑山缺少承道之人,故而千般寻找,果儿本有灵性,奈何被燕王拖入红尘之中,如今其子刘伶更胜果儿数倍,若能割爱,将他送入昆仑学道,或可说动掌教,以次来救人。”
“叫伶儿入道昆仑山?”诸葛亮略感诧异,想不到左慈来意竟是为了刘伶,他先前就听说刘伶经常被左慈弟子葛玄带到长安的终南山中游玩,看来是早有传道之意了。
虽说诸葛亮对于学道并不反对,否则当年诸葛果也不会从小便修心学道了,但刘伶却是他的外孙,所谓隔代亲,即便是诸葛亮也难以幸免,他可以割舍诸葛果,却不忍让孙儿去山中修道,受风霜清寡之苦。
“此亦乃天道也,”左慈感慨道,“果儿道缘被阻,如今刘伶灵根更足,又为了燕王性命入道,岂不正是盈亏互补,阴阳相易之理?更何况入道并非抵命,何乐而不为?”
诸葛亮皱眉沉吟,良久不语,一旁的诸葛乔却疑惑道:“昆仑山远在西域万里之外,如今只有两天时间,就算能借到琉璃灯,却也是远水难救近火,无济于事啊!”
左慈却抚须笑道:“老道有遁甲之术,一日便可回转,只要孔明应允,即刻便回昆仑山复命,否则老道又何须在此徒费口舌?”
“这……,”诸葛乔张口结舌,一脸震惊,“竟有此等事?!”
“师叔稍候片刻,待吾与果儿他们商议,再做定夺!”事关刘伶一生大事,诸葛亮也不能独自做主,思索再三,还是召集众人商议。
“那是自然!”左慈倒也不催促,自顾将桌上的茶壶拿过来倒茶喝。
诸葛亮马上吩咐诸葛乔去请关羽、诸葛果、关凤三人前来,一同商议。
整整等了五日,忽然听说诸葛亮有事商议,无论是诸葛果和关凤,还是关羽,都马上来到了檀香宫,在隔墙外的厢房中,他们终于见到了诸葛亮。
“丞相,你,你……”关羽看到诸葛亮的一瞬间,浑身一震,凤目大张,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爹——”诸葛果心中更是悲惨,扑进了诸葛亮的怀中,放声大哭,对刘封的挂怀和看到诸葛亮的伤悲,一同迸发出来,再也压抑不住。
关凤也愕然愣住,想不到才短短半月时间,再相逢竟会变成如此模样,恍如隔了几十年一般,不自觉抱住了关羽的手臂,眼泪无声而落。
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明白,这几日为了刘封,诸葛亮不知付出了何等的艰辛!
诸葛乔眼眶发红,忍了好几次,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下,他事先并未告知几人诸葛亮的情形,这种事,的确很难说清楚,唯有亲眼所见,才能心有所悟。
“好了好了,都坐吧!”诸葛亮轻轻拍着诸葛果,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父女二人相互搀扶着坐下。
关羽和关凤也坐在一旁,诸葛乔转身将房门关上,一时间,房间里沉寂下来,只有诸葛果压抑不住的啜泣声。
“唤你们前来,是为国事,也为家事,”诸葛亮扫视几人,与关羽四目相对,各自点头,却并未多做解释,笑道,“天道轮回,吾为子益换回活命之机,又怎能不付出一些代价?”
“父亲——”诸葛果娇躯微颤,再次倒在诸葛亮怀中低声啜泣。
“丞相!”关凤也忍不住,跪倒在诸葛亮面前,她此时已经明白,诸葛亮这是在用自己生命为代价,让刘封活命。
“起来吧!”诸葛亮颔首而笑,慨然道,“吾救子益,非为私利,还是因大汉未复,天下未统,叫子益继承吾志,也不负先帝托孤之情。然于私又能让你二人一家团圆,如此一举两得,公私兼备之事,何乐而不为?”
关羽抚须叹道:“先前在荆州,还道丞相比某年少十余载,或能调度三军,振兴汉室,不料今日,你我竟已然同龄,或能一同去见王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