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原先的府邸,老管家刘福早在门口眼巴巴地在等着,佝偻着后背,须发花白,转眼间,当年沉稳干练的管事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看到刘封,刘福从台阶上快步走下来,擦着浑浊的泪水,“夫人听说你遭了不幸,连夜赶去洛阳,老奴这心里也一直七上八下,你总算回来了,回来了……”
看着不住点头落泪的老人,刘封心中感慨,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这王府虽然不算大,但也是老管家的功劳,你可要保重身体,我以后还要仰仗你搭理府邸呢!”
“一定,一定,老奴一定尽心尽力,”刘福激动地连连点头,又看了看刘封身后,问道,“诸葛夫人她在何处?”
“夫人留在洛阳了!”刘封叹了口气,不愿向刘福说这些伤心之事,背着手走进了府们。
刘封的府邸是当年来长安时诸葛亮分配的,虽然不如真正的王府宏大,却也是原先一位大员的宅邸,三重院落,走廊亭榭,花鸟鱼池样样俱全。
刘封常年出征在外,诸葛果又喜安静,关凤一直留在襄阳,这座不算大的府院中,只有十几人,显得特别空旷,许多房间都是空置。
走过前厅的时候,忽然看到门槛旁边角落摆着的木马,刘封停下脚步,走过去拿在手中,木马上落了一层尘埃,但也能看出它被磨得十分光滑,应该就是刘伶平日的玩具。
一想到家人,刘封心中的愧疚更深,尤其是刘伶,这个儿子已经长到快六岁了,父子两人相处的时间总共加起来,恐怕还没有一年,甚至有时候感觉都十分陌生。
“这是小公子的玩具,可是老夫人亲手做的。”刘福看到刘封发呆,在一旁轻声解释。
他口中的老夫人正是黄月英,提起黄月英来,刘封心中愈发难受,诸葛亮这次为了救他殒命,如今成都又乱成一锅粥,诸葛果已经写信命人送去,不知道能否稍作安慰。
益州的局面乱成一团,消息不明,一想起来就刘封心中着恼,怒其不争,这也是刘封心烦意乱的根源所在,如果换了别人生乱,他还能勉强冷静下来。
“真是猪队友!”刘封用手抚着额头,走向大堂。
“公子要吃猪油做的饭吗?”刘福心中有许多关切和疑问,看到刘封脸色不太好,也不敢贸然去问,听他开口,赶紧跟着搭腔。
“不用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刘封一怔,不由哑然失笑,刘福的老而失聪,力不从心,和现在蜀国的境地,又何尝没有相似之处?
“哦哦,”刘福答应着,转身要走的时候,回头说道,“公子,房间里……”见刘封已经迈步走进了大堂,便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刘封一脚踏进门槛,就看到孟婉儿正盯着满桌子的饭菜发愣,脸上神情古怪,有喜有忧,甚至偶尔还有几分羞涩。
“啊!殿下,你,你来了……”孟婉儿被吓了一跳,听声音才注意到门口站着活生生的一个人,看到刘封,忽然又低下头。
“这个荀方!”刘封顿了一下,无奈地笑着摇头,想不到竟把孟婉儿送到了这里。
走到桌前坐下,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孟婉儿,“坐啊,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单独相处,今日为何如此拘谨?”
“是!”孟婉儿不敢看刘封,低着头坐下,拿起桌上的筷子,却是动也不动。
“你这是怎么了?”刘封失笑起来,孟婉儿身上这种女儿的娇羞并不多见,大多数时候还是骄矜活泼的,甚至有几分狡黠,就算当初在熊耳山,也从未如此局促过。
“没,没有!”
“那快吃饭吧,吃了饭好好休息。”刘封端起碗,才觉得腹中饥饿,刨了两口饭。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看到孟婉儿只是心不在焉夹了一根青菜,刘封又问道。
“啊?没有……”
“哦,那快吃!”刘封夹了几块鸡肉放到孟婉儿的碗中。
孟婉儿嘴巴放在碗上,没滋没味地一颗一颗夹着米粒送到嘴里,一时间房间里无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刘封并非这个时代的愚顽之人,他早就知道孟婉儿喜欢自己,而且他对孟婉儿也颇为动心,也有把孟婉儿纳入房中的意思,但眼下局势一片混乱,不是儿女私情的时候,脑海中转来转去,都是益州的事情,便显得有些迟钝了。
他虽然两世为人,但对女人还是了解得不够透彻,孟婉儿原本就对他芳心暗许,这一次经过禳星之术,刘封无论冲容貌和气质上,都有了一次质的飞跃。
他哪里知道,再见他的时候,孟婉儿的思慕之情已经泛滥得无以复加了,如同滔滔大河,一发不可收拾,再加上诸葛果和关凤的默许,更是难以克制,此时的孟婉儿如同置身洪流之中,根本身不由己。
“你怎么不吃?”刘封连吃两碗饭,才看到孟婉儿碗里的饭菜动都未动,皱起了眉头,忽然又怪笑道,“要不要我来喂你?”
“啊?不用不用!”孟婉儿猛然抬头,看到刘封略带几分轻佻的笑容,忽然想起了两人独处的时光,竟然呆住了。
刘封又夹了些菜放到孟婉儿的碗里,笑道:“好了,快吃饭,吃完之后,我还有大事要拜托你去做。”
“何事?”孟婉儿期待着。
“嗯,算是江湖上的事吧!”刘封沉吟着,问道,“张宁是你的姑母,你们孟家和张角的关系,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