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谧说完又自怀中摸出了一只紫竹横笛,只见他引笛就唇,江岸边蓦然响起一阵节奏明快的旋律。
这笛声似百鸟朝凤般远远的传了出去,众人啧啧称奇,惊为天人。
片刻后,柳江上游隐隐传来扰嚷之声,谢迁不由自主地抬眼往柳江上游声音传来处望去。
魏谧见谢迁满脸大惑不解之色,捋须笑道:“谢小兄,请稍待片刻,礼物马上就到,呵呵呵。”
江岸众人好奇不已,纷纷伸长了脖子凝神往上游望去,此刻日头已然下山,夜幕低垂,只见远处江面上几点灯火若隐若现。
那扰嚷声越来越近,又过得片刻,众人只见几只远出江面上数排竹筏正顺流而下,穿透薄暮直往融水码头而来。
奚兰悄然看了王妙容一眼,在她耳旁轻声道:“妙容,这南天剑宫的主人我瞧着甚是厉害,你说是谁能请得动他出马给公子送礼?”
王妙容眉头微蹙,轻摇了摇头,心事重重地说道:“你家公子的事情我从来便不曾猜对过。
此前你曾与我说过,那日在马平乱军之中相救于他的那位女子……现在想来,莫非是她?”
奚兰侧想了想,点头应道:“定是如此,旁人断然请不动这多年未出山的前辈高人。
妙容,我出谷之前,谷主曾对我说过公子的身份非同一般,你说……他会不会与那女子……”
王妙容轻叹了口气,垂不语,默然半晌心头却隐隐生出失落之感:“方才子歌所奏的那曲子哀怨凄婉,缠绵已极。
那《情为何物》的诗词更是黯然伤情,只怕他的心中早已有了一位生死不渝的女子。”
范弦手搭凉棚踮起脚尖眺望江面片刻,自言自语道:“怎地来了这许多人?好像还有几个布壮?嘿!竟然来了这许多人,竹筏上好像礼物不少啊……”
“这南天剑宫的主人乃是江湖前辈,地位尊崇无比,南天剑宫更是威名赫赫。
普天之下除了终南剑宫,只怕再难找出名望与之相当的江湖门派,招呼几个布壮和手下弟子前来宴请公子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等等,你说有布壮?我怎么没见着?”奚流风被那魏谧训斥一通后,满心不爽。
六排竹筏缓缓靠岸,谢心珏喜上眉梢,扯了一下阿爹的衣袖,娇声道:“阿爹,今夜看来有好吃的了,嘻嘻,跟着阿兄总能碰上意想不到的好事。”
谢循捋须笑道:“玉儿所言甚是,你看那竹筏之上便连几案都备好了,你阿兄面子够大啊,呵呵呵。”
竹筏上66续续下来了十几位老者,楚信定睛瞧去,只见这十几位老者身上服饰与中原汉人全然不同,有几位以布巾盘的应当是布壮无疑。
另有几人挽髻于头顶,身着黑色对襟短衣,盘肩、袖口处饰有少许刺绣,下身皆穿宽脚筒裤,裤筒边缘同样饰有许多刺绣花边,莫非是融水附近的苗蛮?
“啧啧啧,好大的排场!阿兄,今夜可有酒肉吃了,你看你一排排的酒坛子,嗬!那竹篓中可是鸡鸭鱼肉?”楚昭连声惊叹不已。
楚信微笑着点头不已,脸上神情高深莫测。
陈霸先吐掉口中狗尾巴草,对楚昭说道:“楚兄弟,你看那十几个白衣少年气度不凡,皆腰悬玉佩,手持宝剑,莫非是南天剑宫的弟子?”
“兴国兄,以我观之,定是南天剑宫子弟无疑!
你瞧他们那握剑的姿势,再看他们自竹筏上登岸时那轻盈的步法,想来武功底子很是不错。
这南天剑宫果然不负盛名,江湖传言:剑之一道北有终南,南有天南。果然不假!”楚昭观察入微,自言自语道。
“阿弟,你可能猜出为何今夜南天剑宫会和这些南蛮一道前来?呵呵呵。”楚信淡然问道。
“为何?莫非阿兄已然看出了头绪?”楚昭一脸迷惑。
楚信自信笑道:“呵呵呵,若我猜得不错的话,定是为公子送疗伤药物而来。”
来人6续上岸,魏谧当即领着谢迁迎上前去,朝那群当先上岸的老者拱手一礼,展颜笑道:
“诸位长老,这位便是马平守城英雄谢子歌谢公子。”说完优雅的引着众老者的视线朝谢迁望去。
苗人老者中有一人约摸花甲年纪,头裹黑色布巾,眼中精光内敛,枯瘦的身形难掩他精悍的体格,满脸皱纹如刀,沧桑却不憔悴。
听完魏谧的介绍后悚然动容,急忙上前便欲下拜行礼,谢迁有些不知所措,立刻轻扶起那老者,肃然道:“老人家,不可!这可折煞晚辈了。”
那老者这才抬头上下仔细打量了谢迁一番,频频点头眼中露出欣赏的之色,恭敬说道:
“老朽融水苗寨寨主石青,这几位都是寨中长老,谢公子好生俊俏啊,难怪玄女……”他一时忘形差点说漏了嘴,他身旁那老者急忙扯了一下他的衣裳,轻声以苗语嘀咕了几声。
石青顿时满脸肃容,朝谢迁拱手赔罪:“谢公子,老朽方才多有失言,还望谢公子勿怪。
今夜我融水苗寨给公子带来了好些补身子的礼物,请公子笑纳。”说完朝着老者后方几个壮实苗人汉子招呼了一声。
片刻后,那几个身着短衣筒裤的壮实汉子合力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大竹篓子来到谢迁身前。
谢迁正诧异间,魏谧神秘笑道:“谢小兄,你可能猜出这竹篓装有何物?”说完朝石青使了个眼色。
石青朝那几人又仔细叮嘱了几句后,那几个苗人汉子当即解下了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