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虎迷迷糊糊的往前走出几步,心中忽然一惊:“此人说的广瀛方,本门此前并不存在,莫非有诈?”
他当即止步不前。
依隆箭在弦上,心中异常兴奋紧张,手心满是汗水。
他奉命带着二十个弓箭手悄悄的埋伏在近处树屋和地面各个方向,只待谢迁出指令便众箭齐射。
“圣使可知本门此前并没有广瀛方?”樊虎忽然抱拳对谢迁行礼道。
“这个自然,广瀛方直领本门广州瀛州二州军马道众,乃是大贤良最新的起事布局。
我道门举事就在今夜,稍后大贤良便会请‘天灯’传讯郁林各溪洞共同起事,你领命即刻前往广州即可,大贤良另有安排。”谢迁不动声色道。
他心中感概:“这樊虎确实不简单,貌似粗豪,实则粗中有细,异常谨慎,只怕此计不容易得手。”
樊虎心下还有疑虑,恰在此时,本部人马忽然骚动起来。
樊虎回头看去,现身后众人皆仰着脖子遥望寨子上方,他沿着众人目视方向凝神望去,只见天空中赫然现出一个大大的“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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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林城中一处酒馆,萧正德正闷头喝酒,他心中郁闷到了极点,此次以黄门侍郎兼领轻车将军的身份南下郁林,实是苦差使,自从回归本宗之后,他便终日郁郁寡欢……
身旁一身着青袍、头戴进贤冠的青年文士出声劝道:“将军可还在为此行苦闷?以士和看来,至尊未必有轻贱将军之意,将军当潜心蛰伏,以图日后……”
“文轩不必劝我!今夜我欲一醉方休,来!你我满饮此杯!
这大梁天下终究是至尊说了算,我算什么?当年我也只不过是他的继子,现今便只是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一条狗!”
那名叫士和的文士惊慌的四下张望了一下,低声道:“将军早些回营歇息吧,私自出营饮酒已然是重罪,如今更要提防隔墙有耳……”
“怕什么?这天下本来就应当是我的,至尊不守信诺背弃了我,难道现在我连喝杯酒水也不行了?”
萧正德怒火中烧,奋力将手中酒杯掷于地上,酒杯粉碎,酒水喷溅得满地皆是。
他正要继续几句牢骚,忽闻街上传来惊呼声:“快看!天现异像,好像……是个‘反’字!”
萧正德和那文士移步来到街上,抬头仰望天空,待看清那远处天空中的异像,心中震骇莫名,两人当即火往军营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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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洞上空,二十天灯成一“反”
便在此时,谢迁遥望天灯再次高呼:“大贤良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壮人亦齐声高呼起来,樊虎见本部人马许多已然下马趴伏在地上跟着高呼起口号来,当下再无疑虑,大步上前跪接法旨。
便在他跪下的一瞬间,谢迁突然将竹筒抛于空中,转身即刻往林中跑去。
樊虎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忽见数十只利箭自林中不同方向破空而来,他惊骇欲绝,惨呼一声扑到在地。
众盗匪方才还在遥望天灯高呼,这变化来得太突然,群盗只见眨眼间,渠帅便成了“刺猬”倒于阵前。
赵四自谢迁出现于阵前,便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此刻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大吼一声:“此人便是昨日杀刘二的那僚狗,眼下他又使阴谋诡计诱杀了方主,宁定方的弟兄们!即刻冲阵!血洗南溪洞!”
众盗匪一阵乱哄哄后,正欲再次冲阵,忽然前方树林中传来一声大喝:“谁敢!樊虎意图叛我道门,大贤良今日特命我前来剪除此贼,赵四乃是樊虎心腹,大贤良有令,谁杀了樊虎赵四,谁便是宁定方主。”
赵四吓得心胆俱裂,他知今日眼前此人,实是阴险到极点,自己继续等待下去,定然性命难保,立时高呼:“弟兄们!想为方主报仇的跟我上!”
说完后,忽见本部人马纹丝不动,甚至有几人还目露凶光的瞪着他。
赵四绝望之下,对着前方林子嘶声尖叫:“你到底是谁?——我赵四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话未说完,那白袍公子再次自林中走了出来,羽扇纶巾,面带微笑。
媞雅和阿玉完成了任务后,便一同来到了林中,谢心珏笑眯眯望着前方谢迁,对媞雅道:“媞雅阿姐,我就知道这坏蛋便是天底下最阴险狡诈之人,这些反贼碰着他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嘻嘻!“
媞雅望着前方潇洒不羁,风姿卓绝的谢迁痴痴出神,脸上红扑扑的,压根没听到阿玉说了些什么。
忽然,惊变顿起,地上刺猬般的樊虎一把抓住了谢迁的脚,将他放倒在地。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只见樊虎一跃而起,随后重重一脚踢在了谢迁的胸口,谢迁整个人被踹入了贼人营中。
“谢——”媞雅下意识高呼出声,“公子”二次尚未说出,便被身旁阿玉紧紧的捂住了嘴巴。
“媞雅阿姐,如今我阿兄身陷敌阵,贼众不知他的真实身份,未必敢伤他,眼下阿兄最大的威胁便是那樊虎。”谢心珏反应奇快,满面忧色解释道。
没给壮人再次射箭的机会,樊虎迅回到本阵,他三两下便将身上竹箭拔出投掷与地,脸现痛苦之色。
他忽然大声吼道:“给我将那人绑起来!我要将他五马分尸!”
“谁敢!”同样是一声大吼自贼阵中传来,众人看着谢迁自地上艰难爬起,却无人敢上前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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