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之窃还是留在了南禺山。
白牙离开之前，灰袍人道：“小丫头，你识海里有道很强的封印，整个神隐大陆，能够解开它的人不超过五个。我帮你解开，你叫我一声师父，跟我修行三年，如何？”
白牙微微一愣，显然很是惊讶，看了他半晌，道：“多谢山神大人了。不过，不用了。”
白牙跟杜衡在山脚的河流旁见到了阿念，这家伙瘫在那块写着“圣殿中人不得入内”的大石头上，一动不动的。
白牙戳了戳他的脑袋，“还活着吗？”
阿念将脑袋抬起来，道：“我在想一个问题。你说，之前传说那些隐退了的、流放了的圣山十巫们，其实都是到达了巫神境界，所以才离开的吧？”
白牙耸了耸肩，“有可能啊。”
阿念感叹，“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白牙点头，“是啊。如此这般，若是黑白巫师大战真的爆发了，祸及无辜的范围可就更大了，到时可就真的是生灵涂炭了。”
阿念：“……”
他翻身坐了起来，凑近了些，问道：“小牙，你现在还想着阻止战争的爆发？”
白牙一脸震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豪言壮语？”
天快黑了，杜衡问道：“姑娘，要休息一晚吗？还是连夜赶路。”
白牙想了想，道：“连夜赶路。不过，杜先生，你先回去，让观文来一趟南疆，这边的道路建设也可以开始了。还有件事，天虞城的巫师考试快开始了，你若是有空便去看看，找到黎陵，他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然后，看向阿念，“我们去祷过山。”
这安排是没问题的，可是，在经历了山上那一幕之后，杜衡有些担心，看了白牙一眼，道：“姑娘，我能跟你谈谈吗？”
阿念自觉的离开，“我去那边等你。”
白牙张开了零听界，道：“杜先生有什么事？”
杜衡道：“姑娘，百花谷最初跟随您，是因为巫阳大人，也是因为您的身份。可是，后来，我们信任您，是因为您本身，与其他人、与您的地位没有任何关系。”
白牙笑了，“谢谢你，杜先生。你放心好了，我并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人。山神刚刚那些话，就只是在试探我而已。”
她顿了顿，继续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重伊他们几个，你们就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若是因为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随随便便说的几句话就疏远你们，我也不配得到你们的信任了。”
***
南禺山上，之窃去森林里摘果子，而小木屋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个客人——
黑衣，黑面具。
巫阳。
灰袍人靠着巨石打呵欠，懒洋洋道：“你不能怪我呀，那丫头警惕性太高了。”
巫阳道：“也是我太蠢，居然会相信你。”
这家伙就不会说谎，而她又是这方面的专家，都不用触碰到他就知道他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
灰袍人气，但又不好发作，最后，问道：“你为何不自己动手？那孩子对你不是很有好感吗？”
巫阳沉默了会儿，道：“我救了她很多次，她很感激是真的。但，也从未真正信任我。”
灰袍人抓了抓头发，道：“可你为何一定要解开她识海的封印呢？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圣山十巫的顾虑也能打消了，羽族也是个不错的修行地啊。不过，我有些看不明白，大巫师究竟想做什么？他希望她回去了还是不回去？”
巫阳道：“你在南疆好好待着便是，其他的不用管太多。”
说着，身形一晃便消失了。
灰袍人摸着下巴，“所以，不用去巫王殿了？”
他话音刚落，小木屋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之窃哥哥！”
——是小谷的声音。
“啧。”灰袍人拍了拍脑门，“这下糟了。阿果，怎么能带着小孩子偷听大人讲话？还不快拦住他！”
又朝天空喊道：“嘉羽家的那小孩！这里有结界的，别乱跑……看，出不去吧？”
之窃从天空掉落，被地下的树枝编成的网接住了，青色的翅膀无力的垂落，眼角滑落一滴泪水，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疼的——
大谷主，他们都在骗你，都在骗你。之窃错了，之窃该跟你一起走的……
灰袍人站在树下，仰头，叹了口气，道：“嘉羽家的，你要真想，我带你去便是。”
——骗小孩的滋味，不大好受啊。
***
祷过山，山顶天刑台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祭台，在靠近深渊的边缘是一座枷锁。枷锁是用能够承受巫神级的攻击，祭台上有能够封印巫神的阵法。
头顶，黑色的瞿如发出凄切的鸣叫，似乎随时都准备冲下来。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一双双黝黑的眼睛注视着，间或响起的兽吼声让这山都颤了三颤。
白牙仰头看着那比苍鹰更加庞大的黑色大鸟，道：“它们没法离开这里吗？”
阿念道：“瞿如和虎蛟，它们才是这祷过山真正的囚徒。”
白牙问道：“这里囚禁过的巫师并不多，它们是吃什么长大的？”
“什么也没有。它们一直都这么大，数量也一直都这么多，饿不死，也逃不掉。”
阿念很是无奈，“你管得是不是有些多？先想想乌青是如何逃脱的，又能逃去哪里。”
白牙在祭台上走了两圈，道：“山神告诉我说，瞿如和虎蛟原本是羽族的看门人。这座祭台与羽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