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奇摸了摸胡须,避开她的视线,不自在地道:“没有。”
“你这人真是不知道让我说你什么才好。”洛氏伸手将他嘴角的泡一戳,疼得公孙奇嗷嗷直叫,洛氏却是没好气道:“活该,你若是问了何大总管,也不必在这里胡乱猜测,急得上火了。”
听了这话,公孙奇却是苦笑道:“我的好夫人呐,你怕是不知道,自打我帮陛下出主意将那位弄进了宫,这何大总管就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我如今在这何总管的心中,就是一个败坏帝王名声的奸佞小人,就算我问他,只怕他也不会对我透露半分的。”
屋内的烛光一闪一闪,过了片刻,洛氏才道:“华宸宫的那位决不能失宠,你在静安寺帮着陛下将那位弄进宫的事,诚亲王怕是也知情的,诚亲王不敢埋怨陛下,却必定是恼了你的,如今不和你清算,是碍着那位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陛下心中记着你的好,才不能清算;可一旦华宸宫的那位失宠,你帮着陛下的那事也必将成为过去,诚亲王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只怕立马就会将你打落泥潭,再也不能翻身。”
这番话公孙奇自然明白,诚亲王口口声声慈悲为怀,实际上却不是一个宽宏大量之人,顾元滔当初将那件事情办砸了,诚亲王嘴上虽然说不计较,心中却未必真的打算顾元滔,顾元滔若不是被陛下调去了沂余县,只怕会被诚亲王整治得更惨。
诚亲王当日派他到静安寺,明面上打着为陛下分忧的幌子,暗地里却让他想方设法将萧氏带回王府,哪知最后,他确实是将这件事情办成了,却是替陛下办成的。
到嘴的肥肉就这样溜了,诚亲王还不能从陛下的口中夺回这块肥肉,心中怎能不恼怒,他若是落到了诚亲王的手中,下场必然比顾元滔还惨。
公孙奇心中虽然后怕,可看着同样变得愁眉不展的夫人,不免玩笑道:“诚亲王这事办砸了,其实也不能全赖我,他都一把年纪了,既没有陛下这般相貌堂堂,又不如陛下位高权重,我是萧氏,我也会弃他而选陛下。夫人你说呢?”
洛氏听了他这话,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片刻过后,才开口道:“你以为诚亲王就为华宸宫那位的事恼你?那位的事固然占了七分,可剩下的三分何尝不是因为你在这件事情中听命于陛下,对他的命令视若无睹,这样一来,你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她何尝不知道他的难处,陛下和诚亲王,孰尊孰卑,便是连三岁幼儿都知道。陛下有令,诚亲王都不敢违抗,何况他一个有名无实的伯爷。
公孙奇收起脸上的笑意,讽刺道:“诚亲王在朝臣百姓中哪里还有什么好的名声,若不是他在陛下心中有几分份量,谁会顾忌他的薄面,朝臣们弹劾的奏章只怕早已堆满陛下的御桌。”他拉过洛氏的手,轻轻拍了拍:“我为诚亲王进献美人,诚亲王予我权势地位,本就各取所需。诚亲王的名声不好,我的名声又能好到哪儿去?夫人,这些年是我累的你和孩儿们受苦了。”
洛氏紧紧回握住他的手,叹了口气:“不说这些了,照你所说,华宸宫那位是难得一见的好颜色,又是陛下又心心念念那么久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失宠的。”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