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甜心?”
“还不坏。”威廉敏娜坐在他的臂弯里,搂着他的脖子亲吻了一下他的脸,“你有想我吗?”
“当然了,我的小姐。真高兴看到您适应了校园生活。”汉斯博格轻柔地理了一下女孩的头发,“来,和你的朋友说声再见。”
“下个礼拜见,安吉拉。”威廉敏娜冲室友挥了挥手,然后被秘书官抱上了车。
安吉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辆车远走。
那个娇滴滴的小甜心,是她那个精明、沉默又低调的室友吗?
周末的家庭聚餐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除了更加沉闷压抑,以及王储突然花白了大半的头发和王储妃脸上增添的皱纹。
威廉敏娜事先得到了汉斯博格的提醒,知道这顿饭不会很平静,于是更加小心翼翼。
“我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了。”皇帝忽然开口。众人不得不停了下来听他说话。
“可是,我却并不能放心地卸任。在我这个年纪的老人,本来应该享受退休后的轻松的生活。而我却还不得不为了子孙的福利到处奔波受气。特别是那些自以为是,自私又愚蠢的人,辜负了我多年来的期许。他和他荒淫的情妇给皇室和整个帝国带来了无法比拟的重创,他让他的妻子和女儿蒙羞,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悔恨终生……”
“父亲,拜托……”凯瑟琳公主忍不住出声劝阻。
皇帝愤怒地推开椅子站起来,挥开要来搀扶的布吕克:“如果能把我顺利地气死,那会是你做的最后一件好事了!这样我就不用再看着你继续愚蠢下去!”
然后,威廉敏娜很意外地看到安娜贝尔低头哭泣起来。当然,阿米丽娅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而乔治安娜却脸色发红,有着莫名的兴奋。
“父亲,哥哥他已经忏悔了。就让这事过去吧。”玛丽安娜公主也出声。
王储妃抽了抽鼻子,用手绢抹了抹眼睛。王储低头坐着,脸色青灰,就像一个死人。
“看在你死去的母亲的份上,这是我最后一次原谅你,海因里希。但是,你必须得到惩罚!”皇帝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餐桌上的众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里。然后凯瑟琳公主站起来,招呼卡恩斯和威廉敏娜离去。
威廉敏娜离开餐厅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安娜贝尔的脸上泪痕未干,望向自己父亲的眼神已是轻蔑又同情。王储妃抬起了头,嘴角带着痛快的笑意,然后看了安娜贝尔一眼。
三天后,皇室发布了一道有元老院附名的旨意,撤销了海因里希皇子的王储之名,改封皇长女安娜贝尔为储君。
局势特殊,立储仪式并不盛大,但还是很隆重。皇室和稍微有点名望的贵族、名流都出席了。
威廉敏娜穿着一条宝蓝色的小礼服,配戴着皇室珠宝和绶带,以这种洋娃娃的姿态出现在媒体面前。
媒体对她一向比较怜惜和偏爱,因为她稚嫩又可怜。而威廉敏娜已经渐渐懂的利用媒体的这种心理。她在镜头前,总是显得特别乖巧温顺。
安娜贝尔穿着牙白色的长裙,金发高挽,仿佛一夜之间就成熟了好几岁。她激动又紧张,眼里仿佛有团火在燃烧。
王储妃——现在应该称呼为芭芭拉王妃,和她的双胞胎女儿一直围在安娜贝尔身边,兴奋又得意。谁都没去理会站在一边的前王储。
海因里希恢复了普通皇子的身份,不过皇帝还是允许他保留了封地,他现在是图兰格尔公爵。
仪式在英灵殿里举行。前来参加仪式的客人都在这里下车。各式各样高档的陆上车和悬浮车流水一般经过,在媒体的镜头前做短暂的停留。衣着华丽的男女留下优雅的姿态和笑容,然后踏着红地毯走进殿堂里。
威廉敏娜被卡恩斯拉着去看热闹。门厅处熙熙攘攘,客人云集,没人注意两个孩子站在门口张望。
一辆熟悉的银灰色陆上车停在了红地毯前。身穿元帅制服的男子走下了车,挺拔硬朗。高挑的少年紧跟随父亲身后。
黑底金纹的礼服在红地毯的映衬下展现出低调的华丽。少年俊秀儒雅,笑容和煦。他优雅而利落地拂了一下领子,然后动作流畅地把手杖插进腰间的扣袋里。
那是贵族公子特有的自信和高贵,还有那些公子哥儿所没有的干练和稳重。
“阿尔伯特。”卡恩斯咬着字说,“这哥们儿可讨女孩子们喜欢了。别看他笑得像个只会写二十四行诗的花花公子,他的飞行射击成绩打破了军校记录呢。”
“乔治安娜说,安娜贝尔会和他结婚。”威廉敏娜说。
“也许吧。他是元帅的独子,是‘战神提尔’的继承人。安娜贝尔需要笼络塞勒伯格家族,而阿尔伯特长得又挺帅的。不过,我还以为她喜欢你的秘书官。”
“欧文?”威廉敏娜不大痛快,“我想她只是为了和我斗气。”
“别太大意了,薇莉。”卡恩斯十分难得地表现出他成熟的一面,“安娜贝尔不论看上了什么,都喜欢抢过来。如果她觉得你的秘书官是个人才,我想她会不择手段的。别忘了,她就要做王储了。”
“我会留神的。”威廉敏娜咬了咬牙。
视线里,那个俊雅的塞勒伯格家的少爷正跟着父亲的脚步走上了殿堂的台阶。元帅和熟人打起了招呼,少年则沉稳地陪同在一旁。他似乎是无意识地,忽然把视线朝不远处的灌木盆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