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鲁说:“主子说了,气虚,补气用的。况且这么多,不能留着慢慢吃么?一天两天能补的回来么?”
尽欢无奈摆摆手:“行罢行罢,你继续。”
“上好的鹿茸三两,上等的燕窝五两,上好的……”
“再等等!”尽欢再次打断,“你是给他吃还是拿回家开药铺啊?你家主子吃得了这么多东西么?”
“说过了,慢慢补呗!”扎鲁不理她。
“冬虫夏草三两……”
尽欢暂时放弃挣扎了,快捏碎的饭碗也放下来了。
“下面是医药。洗胃的钱……”
啪嗒一声头磕在桌上。
“这个不能忍,走,带我去见你们主子,我要跟他当面理论!”
沈府里,等到扎鲁归来的沈扈跟和折,看见尽欢气势汹汹地随同一块儿来了。
“哟,顾大人。”沈扈笑盈盈地迎上去,“劳烦您还亲自送来。”
尽欢一抚裙摆利落地坐下,说道:“沈大人,其他的我都认了,洗胃的钱算哪门子的医药费?”
“哎,这可是人家太医院的成本呐,不信我这就把梁楚钰梁御医叫过来对一对?别拿虾米不当海鲜。”沈扈笑道。
尽欢站起身,面对面靠他很近,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哦?是么?那……”
沈扈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怎,怎样?”
“那,梁御医有没有告诉你,这个成本,仅仅只是一桶粪水啊?”
粪水两个字咬得很重。
沈扈笑容消失在脸上,一种反胃感瞬间占领全部感觉。他捂着嘴一声不吭躲卧室去了。
尽欢也算是勉强扳回一局。
她掏出三千两银票,往桌上一拍,对扎鲁、和折说:“拿去买,好好炖了喝,全喝光!”
这个咬牙切齿的声音,直到她拂袖离去也绕梁犹在。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
“姑娘,别再吃了,生气也不能暴饮暴食啊,不就是三千两银子么!”
“主子,吃一点儿罢,不就是一桶粪水么,就当是做了个梦。”
“姑娘,你昨天都吐过一回了,别再化悲痛为食欲了!”
“主子,求你了,你昨天就没吃东西,今儿好歹喝点水罢……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能提粪和水!”
是日,顾府来了个稀客,韩圣。
他是来替华君衣赔礼道歉的。可是尽管他这样说,也难掩真实目的。
没说到两句话,就开始说其他事情,根本没管尽欢是否原谅了他媳妇。
尽欢阴阳怪气地说:“我依稀记得,曾几何时,您还在维护您这位王妃,差点要了我的命。我这儿记忆尚未模糊呢,您倒替她道起歉来了。”
“不过,您要说什么,我这个做臣下的不想管,也没法儿管,我什么事也没有,还得感谢她呢。”
韩圣说:“华君衣说,她是因为听了我梦中呓语唤你名字,才怀恨在心。”
尽欢问:“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他捉住她的手:“尽欢……”
阿丧虽在门口,可偷瞄得清楚,心中不爽,一扭头发现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边的沈扈。
沈扈本来喜滋滋地带着一盒枣花酥,来告诉尽欢他已经恢复好了。
没想到刚来,躲在门外准备吓她一吓,就看到了这一幕。
沈扈咬紧了下唇,神情变得很难以捉摸。
尽欢轻轻抽出手,眼神冷冰冰地说道:“殿下,请自重。”
“我知道你气我,恨我,因为我违背了我们曾经发的誓,娶了华国公的女儿……”
尽欢面色如霜:“您错了。我不气你,也不恨你,我只是厌恶你。”
“……你完全可以治我一个大不敬之罪,可我还是要说,过去那个时候,你利用我的那副嘴脸,很难看。”
韩圣道:“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巩固地位,让我有权力名正言顺地招你入府。”
尽欢叹了口气:“那我现在谢谢你,不过殿下还是请回罢,不是所有人,都惦记你王府女主人的位子。”
“可是,我不会困住你,你做王妃照样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和我合力完成大业啊!”韩圣一急讲了一些不该讲的话。
尽欢心里清楚得很,现在华君衣惹了事,让他强烈地感受到了圣上对华家人的敌视,这次来找她,不过是看着她炙手可热,想再次利用罢了。
她道:“殿下请回罢,我心里有人了,此生不嫁别人,不会回头了。”
直截了当,不留后路。
阿丧看向身旁的沈扈,沈扈心里一愣,也看他。
这话,是真的假的?
阿丧:姑娘真的爱上了这小子?
沈扈:这个人是谁呢?宋双逍?还是……圣上?唔,会是谁呢?真是费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