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画小蝶便被玉恒从并不温暖的被窝之中叫了起来,让她用她那一双精心保养的手去抓趴园子里肮脏的泥土,就算没有精心打扮的妆容,一身素白的丫鬟打扮,站在一群丫鬟之中那也是最显眼的一个。
画小蝶用抗拒的眼神盯着玉恒,好似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玉恒手中握着一条长长的马鞭,重重一鞭打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啪嗒声,吓得画小蝶身体一颤,并向旁边闪躲了一下。
“王妃让你种花,你就给我好好种,要是敢偷懒,我便狠狠的抽你几鞭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尊卑。”
上官清珏坐在门前的廊亭之中,端着身旁的茶杯轻抿了一口,今日这茶不错,清香淡雅,韵味别致。
好茶配上园子里的好戏,让人忍不住想要喝彩。好久没有如此心安理得的教训人,感觉还真是新鲜得很。
画小蝶哭哭凄凄的蹲在地上挖土,但做事并不用心,就算玉恒一直站在她身旁,她的效率也真是太低太低了。
“你是乌龟吗?速度快点。”玉恒想到自家小姐身份尊贵,做这种事情连眼都不眨一下,而这个女人,明明是从乡下来的,竟然还敢嫌弃土脏,真想给她一鞭子。
“我,这里脏兮兮的,你怎么不自己试试?”
玉恒甩下鞭子,鄙视的瞪了画小蝶一眼。“你现在在雅澜轩,如果你不想好好种花,那便罚你去洗马桶。”
画小蝶心中一阵恶心,顿觉眼前的土也没有那么脏了。“我种,我种就是了。”
上官清珏笑看着画小蝶的表情变化,虽然这个女人有那么点爱慕虚荣,贪图荣华富贵,但这小委屈的模样,看起来还是有几分惹人怜爱。
虽然雅澜轩中十分和谐静谧,但王府的其他地方就热闹了。一大清早闵阁的丫鬟就慌慌张张的去找寻管家,说是闵阁的画小主整夜未归,管家将整个王府的丫鬟奴才都请去询问了一番,才知画小蝶昨日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雅澜轩。
尚一带着几个下人赶到雅澜轩去了。
只是府上这么大的动静,刚从早朝归来的魏景玄便听说府上的侍妾丢了,管家挨个盘问之后又带着人去了雅澜轩。他来不及换下朝服,匆匆的赶了过去。
尚一到雅澜轩的时候,上官清珏正在一边欣赏画小蝶种花,一边吹着手中的竹笛,只是笛声太过刺耳,断断续续,并不成调。
上官清珏如今瘸了一双腿没有办法练武,最近闲来无事之时,便想着学学音律。本来想学琴,可是又觉得笛子自有空灵之声,拥有清雅绝尘之色,正适合她,所以便让玉恒去买了一只笛子回来,这几日她就自己慢慢摸索着,也不知道对是不对,吹了两日总算能出声了。这样下去也不行,她思考了一下,还是要找位师傅才行。
上官清珏这段刺耳的笛声正好让尚一听见,惊得他只想用手掩住自己的耳朵。
“王妃,尚管家求见。”
上官清珏正研究着手中的笛子,玉恒走来向她禀报道。
上官清珏一愣,并未多想,便让她将人请了进来。
“老奴尚一见过王妃。”
上官清珏朝他扬了扬手,说道。“尚管家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走动,可是有什么事?”
尚一弯下腰,拱手一拜。“王妃恕罪,闵阁的丫鬟来报,说是画小主在王妃的院子里,不知画小主可是得罪了王妃?”
这边的画小蝶见到管家到来,丢下手中的农具,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
“妾身冤枉,尚管家可一定要禀告王爷,让王爷为妾身做主。”
尚一一开始还没有想到这穿着丫鬟服饰,满身脏兮兮的女人竟然便是王爷的侍妾,着实让他大吃一惊。心想王妃惩罚人的手段当真是别出心裁。
上官清珏将手中的竹笛放下,心中冷笑,又来了,天天都有冤情,感情她是有多闲,竟给自己找麻烦事。
她眼神一横,飘向画小蝶。“让你停了吗?今日的花没有种完,你就不用吃饭了。”
画小蝶鼻子一红,可怜巴巴的看了尚一一眼,又碍于上官清珏可怖的眼神,只能迈着小步子重新回去松土种花,那小模样当真是可怜得紧。
上官清珏又朝尚一说道。“我不过惩罚一个小小侍妾,也值得尚管家如此兴师动众?”
“老奴不敢,只是担心王妃因一个侍妾动怒,气着了自己。”
上官清珏见尚一一副老狐狸的模样,好似处处都是在为自己着想。“别尽挑好的说,我在这个王府中可从未见过有人拿我当王妃,哎,这里还真不是个养病的好地方。我最近思来想去正好有句话劳烦管家给王爷带去,静慈庵也好,浮迷园也罢,我总得有一个去处。”
魏景玄还未进门便听见上官清珏的话,他只能停下脚步,驻足不前。
他像是被这话戳入了心坎,里面的人又说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转身便离开了。
魏景玄去了雀影楼,此时的上官清欢正在窗前的案桌上绘画,画上是一片盛放的桃花,远山如黛,生机盎然,与窗外低压的阴云天全然不同。
一旁的婢女见了上官清欢的画作立即夸奖道。“侧妃娘娘的画技越发精进了,依奴婢看,比那些名声在外的大画师还画得好。”
上官清欢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不过是闲来无事练练手,比不得大师的画作。”
“娘娘就是太过谦虚。您是不知道,多少人挤破脑袋求取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