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欢的孩子没有保住,因为她本身体弱,又受了惊吓和风寒,一直高烧不退,要不是浮迷园里有王铁临,恐怕连性命也难以保全。
这件事魏景玄吩咐浮迷园中的人不许外传,并有严厉的恐吓。
但是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已然发生的事情,除非将知情人全部杀光,否则必有被透露出去的风险。
这事好巧不巧传入了皇太后的耳中,皇太后一直都在期待上官清珏能够给她生一个曾孙,由于她无法有孕,外加上法容师太所说的话,太后对上官清珏的喜爱转眼变成了厌烦,甚至将她视为会影响凌国运势的祸害。如今太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勉强承认上官清欢的孩子。
可孩子没有保住,让太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继而影响到了浮迷园的宁静。
皇宫里来了人,领头的是上官清珏的表哥薛俊。
薛俊本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手握佩剑,气贯长虹,给人凶悍冷冽的之感,浮迷园的人早已经退让到一边,心惊胆战的看着他长驱直入。
薛俊的心中是焦急的,太后命他将上官清珏以迫害皇室子嗣的罪名拿下,押解回盛京。
上官清珏因为上官清欢之事变得越发的沉默,她心中冷笑着,上辈子她费尽心机将清欢的孩子除掉,而这世清欢自己将孩子的命送到了她手中。
她不明白,清欢为何要如此陷害她?她记忆之中的上官清欢是个知书达理,温柔善良的女人,可是如今她却变成了一个残忍的刽子手。
“小姐。”玉恒心急如焚的闯入上官清珏的房中,跟在她身后的是眉头紧蹙,一脸萧杀之气的薛俊。
薛俊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上官清珏,转头朝玉恒命令道。
“你出去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玉恒明白眼前的局势,立即弓身退出门去,并仔细将门关闭。
上官清珏牵动着嘴角朝薛俊笑了笑。“表哥。”
薛俊满怀心事的注视着上官清珏,但这个过程并不长,因为时间已经不多。
“太后要以迫害皇嗣的罪名将你抓回盛京,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上官清珏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但很快她又释怀了。这个结果她早已经想过,太后想要置她于死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杀害皇室子嗣,如此大的罪名,只有死罪一条路。
她原本以为皇太后是个慈祥的老太太,从她下令让她前往静慈庵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遭到了舍弃。人心真是脆弱得不堪一击,前一刻还可以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转眼间便可将你碎尸万段。
“我知道。”她原本以为与人为善便可以活得简单洒脱,便可以摆脱那些阴谋算计舒舒服服的过自己想要的自由生活,但是她太天真了,忘却了前世所受的诸多苦难,变得优柔寡断,畏畏缩缩。而现实给了她一个惨痛的教训,她被自己的亲妹妹当成了障碍。
她无畏的笑了起来,然后这笑容之中充满了心酸苦痛。
薛俊心痛上官清珏的遭遇,从小到大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还要忍受别的女人的伤害。
“我送你离开这里,汾阳王会在外面接应。”
上官清珏怵目惊心的看着薛俊,眼神被汹涌澎湃的巨浪冲击着,让她紧张不已。
“表哥。”她惊心的叫道,声音有些粗重。“你……你要做什么?”
“你不用管这些,先离开这里再说。”薛俊不会让上官清珏回盛京,那是个会吃人的地方。
“不。”上官清珏立即将他制止。“不行,我不能走。”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她逃走便坐实了迫害皇嗣的罪名,而且事情败露之后会连累整个薛家,连魏晨风也会受到牵连。
薛俊要用强的话,上官清珏绝对无法反抗。她心里无比恐惧,对薛俊摆出戒备的姿势,朝他不断摇头。
“表哥,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事情败露,薛家要怎么办?外公如今昏迷不醒,大舅与二舅戍守边关,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舅母与月初表妹怎么办?”她拍着自己疲软的双腿,心中满是凄凉。“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又能逃到哪里去?而且,我如今这个样子,只会成为拖累,恐怕还未走出盂县便被追了回来。”
薛俊知道上官清珏说得有理,可是攸关生死的大事之前,道理都是说不通的。“清珏,我们虽然相处时间有限,但我将你与月初看得同等重要,我绝对不对将你送人刑牢。”
上官清珏很欣慰有薛俊这个哥哥的关怀。“我知道,但我并没有杀害清欢的孩子,我不想一辈子活在阴暗处,我不想躲躲藏藏,让你们为我承担风险,我……害怕……害怕你们受到伤害。”
上官清珏悲痛的哭泣着,声音呜咽,听得人内心颤动。薛俊蹲下身,生疏的用常年握剑而变得粗糙的手指为她擦拭着眼泪。
“你可能会死。”
上官清珏一边流泪一边笑着,用泪眼朦胧的视线看着薛俊。“我知道,但是我不怕。”
她收住眼泪,胡乱的擦拭。“表哥相信我没有害清欢?”
“我相信你。”薛俊不假思索的回道。因为她没有迫害上官清欢的必要,别人可能认为她因嫉妒上官清欢而做下这等丑恶之事,但他却十分清楚,上官清珏早已经表明要与魏景玄和离,她心意已定,态度坚决,断然不会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件事漏洞百出,但皇太后要想给一个人定罪,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