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莲伤得颇重,又失血过多,昏迷了数日才醒过来。
他们帮助村民解救了被土匪抢走的姑娘们,又帮助他们解决了一个如此大的麻烦,顿时成为村子中人人尊敬的大侠。
这几日他们就住在村长家里,也只有村长是位读过书能识草药的人,朱少莲的伤多亏了他及时救治。
村子里的村长正是那位没有理睬上官清珏与魏晨风的大爷,再次见到二人的时候,着实让村长眼睛睁大,老脸涨红,连连向二人道歉。
村长家有一位年纪与张小丁的哥哥张小结相仿的孩子,与张家三兄妹一起玩得正开怀。
上官清珏照顾朱少莲两日,如今终于醒来,她也松了一口气。她从屋内走出来,伸出双臂,伸了一个懒腰,嘴里正哈欠连天,似乎已经十分疲惫。
魏晨风走到她身边。“她已经没事,你去休息一下吧。看你脸色苍白无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着了大难。”
上官清珏也确实疲乏,反正屋子里还有朱少莲的夫君张大德在,她扭了扭酸痛的腰腿,点头应道。“好吧,我先睡会。”说着便朝房间走去。
魏晨风看着她回屋,转过身看向面前轻掩的门扉。他的眼神变得坚定如炬,两步上前推开门,提腿走了进去。
张大德正在喂朱少莲吃药,虽然因失血过多朱少莲的脸色有些泛白,但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
察觉到门口走来的人,两人纷纷朝他看去。见到是他,朱少莲身体动了动,坐直了身子,显得十分紧张。
魏晨风嘴角微动,轻轻一笑,看着张大德。“我有话要与她说。”
张大德与朱少莲交换了一个眼神,在朱少莲的肯定下,他动作缓慢的起身,将手中的汤药放在窗前的矮桌上,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二人,在朱少莲再三的示意下,才迟疑的走出房间。
朱少莲抬头看了一眼魏晨风,缓缓将视线移开,平直的斜望着窗外。“你知道我是谁?”
从某种关系上来说,他们二人之间还存在着亲缘关系,算是一对从未见过面的姐弟。
“曾经在武乡侯府上见到一副睡莲图,上提少莲二字。听王淑君说,少莲乃是司幽王妃的乳名,那副画是司幽王亲自所绘,王夫人很喜欢,所以出嫁之时便将画陪嫁到了武乡侯王家。而你使用的鞭法乃是素有神策风之称的洛家绝技,你从小在凤翔长大,洛家正是凤翔的名门。”
问这种问题不过多此一举,对于他此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朱少莲想他应当不会对她构成威胁。而且他之前救了她的性命,这消除了她心中的戒备。
朱少莲抬头审视了一遍眼前的人,虽然年纪轻轻,但见识颇广,心思细腻,观察入微。“不错,少莲的确是我母亲的乳名。”她的眼神变得缥缈,脸上浮现一丝哀伤,随后又露出一个自我嘲讽的表情。“我已经快要忘记自己原来的名字。”
她的脑子里闪现出母亲在危机关头将尚且还在襁褓中的弟弟交到她手中的场景,在家仆的保护下开始无休止的逃亡,那时她也只有十二三岁。
母亲在朝廷的官兵进门之时自刎而死,父亲成为阶下囚,整个司幽王府顷刻之间便不复存在。
人性是贪婪和丑陋的,谁也不会为了保护两个失势的少年人赔上身家性命,家仆一夕之间离散,只有她抱着饿了只会哭泣的孩子流浪在繁华的街头,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更让她崩溃的是在一个漆黑的雨夜,孩子的啼哭声被雨声掩埋,她困顿的倚在一间破庙中睡了过去,醒来之后天已大亮,雨停了,太阳从山峰之中冉冉升起,一切是那么美好静谧,只是怀中的襁褓却已经不知所踪。
她像是个发了疯的野人一般不断嘶吼着奔跑着,但是世间回馈给她的不过是一面面无情的面孔。
虽然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十分遥远,远得她已经记不清楚当时走过的路,但那种绝望到窒息的悲痛至今仍旧让她感到心痛。
那张安睡的小脸蛋红嘟嘟的,皮肤吹弹可破。奶娘说学仙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位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朱少莲举起一双手,遮住自己脸上消不散的哀伤,末了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笑,长叹一声。“有缘相聚,无缘分离,世间种种离散都是为了再一次相聚。”她一直如此坚信着。
她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似乎之前满身悲痛的那个人不是她。她看着魏晨风,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谢谢你救了我和小满。”
魏晨风看着她,笑道。“别谢我,要不是清珏对你太过在意,我们也不会连夜快马追赶过来。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朱少莲疑惑的眨了一下眼睛,她深挖了自己所有的记忆,确信从未见过上官清珏。
朱少莲开口问道。“她是谁?”
孩子们欢喜的声音从缝隙中传来,笑声让昏暗的屋子里顿时弥漫出光亮来。魏晨风沉默着了片刻,说:“上官家嫡女,薛侯爷薛赋的外孙女。”
虽然离开盛京多年,但盛京里的大人物朱少莲还是知晓。
她看了看魏晨风的面色,提到上官清珏的名字,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柔和、绚烂,连眼神中也带着愉悦。
“你喜欢她?”
魏晨风眼珠扭转,朝朱少莲斜视了一眼,顿时收起脸上表露出的所有情感。他心中开始质疑,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
不过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