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娘抹了一把脸上的雪,再次向西张望。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
她定定的瞧着,走路的动作越来越熟悉,人影越来越大,朱大娘终于确定,这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人。
她急忙扔下手上的扫把,小跑着冲上去,连声大叫道:“当家的,当家的。”
朱开山头发披散着,穿着厚重的棉袄,身上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裹。
看着婆娘一路跑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家伙,老金沟到牛头沟足足500里路,走了将近半个月的风雪之路,总算是回到家了。
当初谭虎叫他送出来的时候,曾经提议要将他送回去,却被朱开山拒绝。
实际上他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能叫他把挖到的金子都带回去,已经很够意思了。
而看在他的面子上,手下弟兄们手头上的金子,也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点,就让他们跟着朱开山一起拿走了。
这里头的面子可大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在劳动谭虎他们。
好在手底下有好多弟兄跟他一起走,互相帮衬着,路上也不算寂寞。
500里路,一路走弟兄们一路散,道别的时候每个人都给朱开山磕了头。
这算是正式拜朱开山做大哥了。
以后朱开山在这方圆千里,那都算是赫赫有名的一号。
爹回来了,绝对是家里头等的大事。
鲜儿前来问安之后,立刻驾着马车,匆匆赶往镇里,她准备去买点好酒好菜,让爹好好的吃上一顿。
朱开山叫老大也跟着去,朱传文笑着解释了一下。
朱开山才知道,原来谭鲜儿在这元宝镇也是一号人物了。
说起这件事,自然是跟和联胜的黄掌柜和牛掌柜有关了。
这两位可是生意人中有头有脸的一号。
黄掌柜有人有粮,牛掌柜有门路有渠道。
两个人加在一起,别说是元宝镇了,就是整个关东,也很少有能与他们抗衡的。
但就是这两个能人,见到谭鲜儿却总是恭恭敬敬的。
这又怎么能不让人犯嘀咕呢。
一来二去,就有包打听消息传开了,说老朱家的大儿媳妇,其实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个大户人家到底有多大谁也不知道。
但是看黄掌柜和刘掌柜的摊子,那就只能往大了猜了。
什么知府巡抚都是小儿科。
王爷千金才是传播得最广,也是最被人幸福的。
谭鲜儿自己头回听到的时候,都愣了半天,辩解了几回,没有人相信,也就随他去了。
现在谭家二小姐上镇上买东西,那买卖人家可都热情着呢。
来回没用上一个时辰,中午头的时候,传杰也赶回来了,一家五口人围着桌子吃了一顿团圆饭。
聊聊这些日子的变化,互相关心一下身体,说两句吉祥话,气氛很好。
下午,打发老大将老三送回去,在人家那学徒就要守人家的规矩。
经过这次的事情,对于规矩二字,朱开山反而看得更重。
见识到了力量,他有了自己的理解。
将孩子们打发掉,老两口坐着饭桌旁聊天。
朱大娘说起这段时间老三学徒的成绩,又数落老大和他媳妇,半年多了肚子还没有动静。
最后才说起老二传武,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对于这个儿子,朱开山倒是挺心大。
“大小伙子,出去闯荡闯荡,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将心放在肚里。如今风大雪大,指不定跑到什么地方上回不来了。等明年雪化之后,这臭小子自然就找家了。”
听当家的这么说,朱大娘虽然还是放不下心,也只能点点头。
看着婆娘的表情,朱开山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笑了笑:“别想这个臭小子了,你看看我带回了什么?”
说着,将包裹拿了上来,解开之后取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
就听见咕噜咕噜声响,里面几个金闪闪的东西一路滚了出来。
朱大娘立刻瞪圆了眼睛,拿起一块仔细看了看:“这是金疙瘩?怎么这么多呀?”
她还记得去年的时候当家的拿了一小袋金沙,说是四年的心血,可是这回去老金沟还不到一年,就弄回了十倍以上的金子。
这究竟……
朱开山摇了摇头,取过旁边的大烟袋,给自己续上了一炉,吧嗒吧嗒抽量了下烟,道:“这次过去,前期凶险万分,后期顺顺当当。咱们老朱家遇到贵人了。”
朱开山若有所指的,瞟了老大夫妻的房间一眼。
朱大娘立刻心领神会,“你是说谭家?齐山?他不是在海上做买卖吗?”
“齐山这小子,买卖做得可大了。现在我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等我在家里歇两天,到镇上打听打听,应该心里就有数了。”
朱开山摇了摇头,笑道:“咱们老大呀,也是傻人有傻福,摊上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还带着如此有能力的大舅子。以后的日子用不着咱们操心了,保证过得红红火火。”
朱大娘打了他一下,啐道:“去,老大才不傻呢。”
朱开山呵呵的笑。
当家的回来,可不仅仅是多一口人,而是主心骨回来了。
只有家里有主心骨,这个家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
朱开山先是上镇上拜访了一下夏掌柜,两人寒暄了一阵,又留下喝了一顿酒,联络了一下感情。
之后,朱开山才拜托夏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