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氏的安排下,清舒很快就见到了小瑜的堂姑封月华。
就见这姑娘穿着水红色银错金的妆花短袄,下着红色软纹束腰长裙,头上挽着小坠马髻,发髻上戴着赤金蝴蝶流苏步摇,鬓边还压着一朵银镀金镶料石松鼠葡萄双喜头花。
样貌如小瑜说的很普通,属于扔到人群里找不着的。身形圆润,不过皮肤很白。就这体态顾老夫人肯定喜欢,因为看着就好生养,就是不知道他舅舅能不能相中。
严氏给两人做了介绍。
清舒笑着福了一礼,也跟小瑜一样称呼她为姑姑。
封月华是个很爽利的人,看到清舒就笑着赞叹道:“小瑜成亲的时候我远远见过你,当时还在想这姑娘长得真标志。”
清舒轻轻一笑:“姑姑过誉了。”
丫鬟过来回禀道:“夫人,段二家的有事要回禀。”
严氏笑着起身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先去处理下事情。清舒、月华,今日中午就在我们府里吃饭。”
清舒一口应下。
封月华原本没打算留下吃饭,见她这般爽快答应了也没再推辞了。
等严氏出去以后,清舒就笑着说道:“我最不耐烦关在屋子里了,姑姑,我们去园子里走走吧!”
这口吻好似国公府是她家似的,让封月华不由看向了她。
清舒大大方方地说道:“以前小瑜没出嫁的时候,我隔三差五就过来。这儿啊我哪都熟悉,都快将它当成第三个家了。”
不过现在,已经沦落到第四了。
封月华虽然是封氏族人,但与国公府的关系却没有有清舒这般亲近。只说这花园,她就没好好逛过。
她也不是扭捏的性子,站起来笑着说道:“好,咱们就去花园出去走走。”
十月下旬的天,其实已经很冷了。出门的时候,封月华披上了织锦镶毛斗篷。可饶是如此,风刮在身上也让她打了个冷颤。
她看到清舒没穿斗篷就走出来,风吹在身上眉头都不皱下,她不由问道:“你不怕冷吗?”
“我怕热,不怕冷。”清舒笑了下说道:“不过我外婆怕冷,天气一变冷家里就得烧上地暖,不然就要生病了。”
封月华倒是能理解:“老夫人一直住在江南,肯定是不习惯京城严寒的天气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家常。
在花园转了半圈,清舒看封月华额头都起了细汗。正好两人走到一座亭子旁边,她笑着说道:“我们去亭子里坐坐吧!”
封月华点了下头。
坐下来后,封月华取了一块绣着荷花的帕子擦了下额头的细汗说道:“你身体真好,我走这么几步就觉得很累了。”
“我小时候身体也不好经常生病,后来求了外婆给我请了个武师傅跟着他习武,学了三年身体就变好了。”
封月华有些诧异地问道:“习武可是很辛苦的事,老夫人舍得你受这样的罪?”
“我自己要学的,我外婆拗不过我就答应了。不过我练功时有擦伤,她只要看到就叫嚷着不学了不学了。我受伤自己都没哭过,反倒惹得她经常掉眼泪。”
封月华很理解这种感受:“老人家都是这样的,看不得我们受伤。我小时候有次不小心磕到了头,肿得有鹅蛋那么大。我祖母心疼得也掉了眼泪,还将我搂在怀里心啊肝地叫了半天。之后每次出门她都要叮嘱丫鬟婆子看牢我,生怕我再被摔着了。”
说这话的时候,封月华神色很柔和。由此可见,她与祖母的关系肯定很好。
清舒笑着道:“我外婆一直都说姑娘要娇养,儿子得糙养。我舅舅也是自小习武,她就没这样。还说男孩子若是自小不吃点苦,长大了如何撑得起门户。”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封月华打起了精神:“我听说你舅舅十五岁去桐城当兵了,是真的吗?”
清舒点头道:“是啊!我舅舅说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建功立业,而且有了功名也能更好地保护家小。所以十五岁那年,不顾我们的反对去桐城当兵了。”
“你是不知道,这些年为此事我外婆整日提心吊胆的,就怕他有个闪失。也不怕你笑话,这次我舅舅因伤退役,我外婆当日高兴得多吃了半碗饭呢!”
封月华笑着道:“这也能理解。我弟小时候有次说长大要去当兵,愁得我祖母白头发都快出来了。”
清舒趁势问道:“姑姑,你弟今年多大年岁了?”
封月华笑着说道:“他今年十七了还没定亲,不过有喜欢的姑娘了。只等我的亲事定下来,我就派媒婆去提亲。”
见清舒有些诧异,封月华笑道:“我之前请中人去说亲,只是因我名声在外那姑娘的父母怕她嫁过来被我磨搓没答应。”
“你弟什么态度?”
封月华笑着说道:“我弟很喜欢那姑娘,说愿意等。其实那姑娘的父母担心她嫁过来会被我揉搓也是心疼自家女儿,能理解。”
清舒敏锐地发现她说这事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不像刚才提到她祖母那般柔和。
心头一动,清舒故意说道:“妻子才是要与他过一辈子的人,姐姐嘛迟早是要嫁人的。”
封月华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不过稍瞬即逝:“你说得很对。”
清舒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一般来说,说亲时女方怕男方看扁自己见面时会很矜持的。可今日封月华态度却很积极,怕是他弟在姐姐与心上人之间,选择心上人伤了她的心了。
有了这个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