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棺异常坚硬,疯狗刀竟然无法在上面刻出痕迹。我从背包里掏出记号笔,在黑铁棺上画了一个箭头,以防迷路。这记号笔,是左易准备的,当时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老头子算是未雨绸缪了。
周边的死奴,依稀从我们身边经过,这地宫俨然就是一个兵营,不停的有死奴进出。这让我想起了赖恩,这个悲催的雇佣兵,被冷邪杀掉后变成了死奴,与我们发生过几次遭遇战。如果在千棺阵中碰到赖恩,不知他会不会认出我。
想到这,我猛地一怔,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后背直冒冷汗。死奴,顾名思义,是已经死去的人,是尸体。死人是不会有感官的,它看不见也听不到,所以这些死奴对我和媚娘视而不见。
但是,为什么赖恩他们会看见我们,会对我们展开攻击?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破喉咙。是破喉咙能看到我们,能听到我们,是破喉咙要对我们发起攻击,赖恩只不过是一个执行者,一具行尸走肉。我不知道破喉咙是如何看到我们的,也不知道破喉咙是如何控制死奴的。但我清楚地知道,此刻我和媚娘的行踪,百分百都暴露在破喉咙眼里。
原因很简单,不管是死奴僵奴还是人奴,他们都叫龙奴。而这里,是龙奴的大本营,破喉咙不可能不监视,不可能不控制。或许,从我们踏入劈龙岭的第一步起,破喉咙就已经在监视我们。
只是,有件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破喉咙为何对我们进入龙奴大本营的行径不闻不问?
在老鼠洞和应龙庙的时候,赖恩这个死奴见到我就攻击。而现在,我们闯入了龙奴的大本营,周边都是死奴,却没见破喉咙有什么动作。越安静往往越可怕,死奴的不理不闻,反而给了我极大的压力。
可能是破喉咙在等待时机,此刻正在酝酿大招。但深入一想,我就把这种可能性给排除了。以我和媚娘的实力,面对如此多的死奴,如果它们一拥而上,我们完全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破喉咙根本就没必要等待时机。
另一种可能则是,千棺阵就足够我们喝一壶。而破喉咙,它暂时也不想要我的命,所以干脆放手让我们闯,不到万不得已不出面。结合几次与破喉咙遭遇的经历看,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媚娘,我们走。”想清楚这些后,我把心稍微放了下来,朝媚娘道。
“枪你拿着,一旦有死奴攻击,对着他的脊椎射击就行。”媚娘把92式手枪递给了我。
“枪你留着,我用这个就好。”我扬了扬手中的疯狗刀,说道。
“龙九,每个死奴都有一个命门,一般情况下,这个命门在死奴的脊椎处。所以,一旦碰到危险,你就攻击死奴的脊椎。”媚娘叮嘱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问道。
“龙九,我和你说过,我是来劈龙岭地宫找人的。”媚娘顿了顿,继续说,“这个人就是我娘,她曾经多次来过这里,很多情况都是她告诉我的。只是,两年前,我娘再次进入这里,就再也没有回来,失踪了。”
“不好意思,我不该问的。”见媚娘失落的神情,我知道自己触动了她的伤心事。
“没关系,这在龙影江湖也不是什么秘密。”媚娘笑了笑道,“你知道我娘为什么来劈龙岭吗?你可能永远都想不到,她是来找我爹的。”
“你爹也在劈龙岭?”
“对,他在劈龙岭,一辈子都没办法离开劈龙岭。”
“为什么?”
“因为他和金鹏七一样,和应龙做了灵魂交易,成了龙奴。”媚娘苦笑道,“我们再往里走,说不定能碰到我爹。”
我终于明白了媚娘为什么当初选择这条路,她的目的就是龙奴洞。她娘亲在劈龙岭消失,说不定也在这千棺阵中。我上前一步,握住媚娘的手道:“媚娘,我们都是来找人的,走,咱们把你爹娘,把虎子哥,把老鼠村的乡亲们都救出去。”
“龙九,你可能不知道,有数不清的人在期待着你成长。”媚娘挣开了我的手,道,“我就是其中一个,因为只有你才有机会解救龙奴,只有你才能救我父亲。”
媚娘的话,让我想起了秋叔。在村口,秋叔曾和我说过,村里来的老和尚告诉他,虎子哥不一定会死,去鬼河的乡亲们也不一定会死,这些人能否活命,全看我。现在,媚娘又在说同样的话。
我感觉肩膀的责任越来越重。
超能力,成长,对我来说,已经变得异常紧迫。
媚娘没有再说下去,我们开始往前走。这些黑铁棺,我感觉外观基本一样,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每过一个黑铁棺,我都在上面用记号笔画上一个箭头。就这样,我们往里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经过了几百上千口棺材。
越往里走,死奴就越多。从外观上看,这里的死奴五花八门,有古代的,也有近代的,甚至还有外国的,完全像是个尸体的杂烩间。观察了一会,我发现,每个死奴都有一口独立的黑铁棺。
“媚娘,你说这些死奴进进出出都在干什么?”
“不知道,这个你要去问应龙,全是它安排的。”媚娘道。
我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这里的棺材一眼看不到尽头,少说也有几千口,这就意味着有几千死奴。联想到劈龙岭的建筑,几千年了还能够维持运转,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龙下达给死奴的主要工作应该就是维护劈龙岭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