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钱呢?你一个月只有一百多元钱工资,积蓄全花完了,这我知道。我家出租录相带店收入不算多,又是一家人生活的主要来源,每月寄来二百元钱,也是父母从牙缝里抠出来的,我怎么能忍心让他们再寄钱来。”金安悲哀地说。
一股泪水涌上我眼眶,我久久沉默不语。
在知悭识俭,谙熟人情世故方面,我永远不如金安。
多年贫寒不能自立的生活,使他很早就备尝了生活的艰辛,阅历了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也磨炼出一副平常年轻人中所没有的克已忍让的性格和节俭吃苦的习惯,他能像根细弱的竹子,随环境任意弯曲自己,委屈自己。
看我默默不语,金安动情地上前一步,把我拥在怀中,在我耳边,轻声唱起了《春之歌》──
度过这冷的冬天,
春天就要到人间,
不要为枯枝失望,
春花就要开放。
我伏在金安怀中,不能自禁地哭了起来,不知是为金安所受的委屈,还是为我苦心安排的百日筑基的失败!
泪水与我口中呵出的水汽混合在一起,在眼睫上凝成冰棱,又渐渐融化,又苦又涩,凉凉地流到我唇边。
此时的凤凰松,穿着蓬松松沉甸甸银白闪亮的外衣,仿佛粉妆玉砌的童话世界中,一只冰雕玉琢的大凤凰,悄悄立在半空中,对我和金安同情地凝眸注视。
倏地,一阵山风刮来,一块块巴掌大的雪块和碎雪花,簇簇落落掉了下来,砸在我和金安头上、身上。像是调皮的大凤凰,要与我和金安玩雪仗呢。
我终于破涕为笑了,拉着金安的手,躲开了。边抖身上的雪花,边抬眼看着凤凰松默默地说:“现在实在没有心情与你玩耍打闹,我的冰凤凰!”
我和金安第二天便离开了九华山。回到阳城后,金安又验了一次血,同以前结果差不多,除血色素正常外,其它各项指标均未达到正常值!
九华山上百日筑基,没有达到预期效果。金安唯一的进步,就是胃病好了,体质比以前又大大进了一步。
他现在可以骑自行车驮着我,转悠半天不觉累。过去他自己骑车都觉得很吃力,根本谈不上带人了。他的黑白颠倒的生活习惯,基本上纠正过来,白天可以做些轻微的工作了,力气明显增加,拎30斤面粉,徒步走半个小时不气喘。过去,他手无缚鸡之力,拿3斤重的东西,都会累得气喘吁吁。
冬去春又来,枯黄又转绿。九一年春天的来临,使我同金安都感到了时间和心理的压力。我教他练气功已经一年了,他的病并没有像我当初料想的那样,练三个月气功就全好了。我以前在气功院学到的经验,此时已全部用完,好比那程咬金,三斧头砍完,就没招了!
可是,我决不服输的个性,那一旦钻进牛角尖,用钳子都拨不出来的执着个性,使我在有几分悲壮的失败中,在近乎黔驴技穷时,仍不坠青云之志。
中西中庸心理咨询师点评——
金安在九华山练功,因伙食跟不上,没有达到8小时功时,病没全好,现在看来,可能是“六字诀”的“吹”字发声练错了有关,还可能与金安的病因有关。即使达到每天8小时功时,伙食跟得上,如果练错了功法,没有解除真正的病因,金安还是不能痊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