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虽说学的都是方家的武艺,但女儿家练武总是与男子不同,妹妹我多年习武总是有些心得能教给素素的,六哥若是信得过妹妹,便让妹妹能从旁招点她,也让她少走些弯路!”
方家人习武却是与别不同,虽说学的都是方家的武艺,但也有内外之分。
在方家无论文武但凡乡里邻众,旁支亲朋皆可将子弟送至方家开办的文馆、武院里学习,在方家嫡系都称为外院,所学方家功法只有浅薄一两层罢了,也有前辈弟子闯荡江湖所学所见教授,因而十分驳杂。
而方家嫡系一脉要学正宗的方家内功与刀法,却是要烧香禀烛,开了祠堂禀报祖辈先人才可习练。
在方家嫡系之中却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自己儿女习武是不能由父母传授的,需拜到叔伯姑母膝下受教,却是防亲生的骨肉下不了狠心调教,后辈子弟无法成材。
便如方罡、方魁两兄弟便是拜在大伯方崇岳名下,二房的方鑫、方炀却是拜在了方崇山名下的,大房的方乾、方坤却是早年送到了京城去学文,武艺便由京城方老侯爷亲传。方家虽是分做了两家,但蜀州与京城从未少了联系。
方家女儿学武是要在堂前立誓的,不传外姓儿女,招赘者除外。故而方家女儿嫁人之后,生儿生女是不能传授方家武艺的,除非丈夫随了方家姓,入了祖谱才成。
方魁这辈却是有六个兄弟,方素素若是拜在一位伯父名下,怎么教学却连方魁也管不着的,因而方静若是想指点她,自是要趁着方素素还未拜师早早与方魁商议才成。
方魁闻言点头思虑良久才开口道,
“论说起来妹妹的身手不比我们兄弟几个差,若是小妹瞧着我那丫头还入眼,不如明儿我禀明爹爹,设了香案禀告祖宗,让素素给你磕头拜师如何?”
方魁这样说自是想让方素素拜方静为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方静又无后辈,方魁言下自是有让女儿侍奉小妹终老之意。
方静听了又惊又喜,
“六哥哥的意思,让素素拜到我膝下?”
方魁点头道,
“我正有此意!”
顿了顿又道,
“我也是左右思量过了,素素这孩子天生是练武的料子,你的武艺六哥我也是知晓的,你如今又是独身一人,倒不如将她放在你名下,以后待她再大些便为她择一良婿,若是能入赘更好,将她留在家里也好为你养老!”
方静听了心下激动,
“六哥……”
方魁叹了一口气道,
“我也是舍不得女儿,便要劳烦你为素素费心了!”
方静听了眼圈一红,眼泪便要夺眶而出,忙一低头抬手背擦了擦,冲着方魁伏身行礼,
“六哥……六哥对妹妹的爱护之意,小妹铭感五内……多谢……多谢哥哥!”
这厢咬唇直起了身,却是背过身去在脸上又轻轻一抹,转过头来脸上泪痕全无,肃容道,
“六哥放心,妹妹我定会悉心教导素素,决不藏私!”
方魁点头笑道,
“我对你自是放心,只是素素性子有些倔强,还要妹妹多些耐心才是!”
“小孩子顽皮自是要多耐心教导……”
兄妹二人在书房之中商议定之后,便去寻了方崇山禀明,方崇山闻言老怀大慰,拍着方魁肩头叹道,
“老六,难为你了,心里还想着你们的小妹子!”
这样倒是两全其美了!
方魁应道,
“爹爹说那里话来,做哥哥的照顾妹子也是应当的,即是爹爹也点了头便去禀了伯父开祠堂,禀告祖先吧!”
方崇山点了点头,当下便带了方魁兄妹去寻了方崇岳。
方崇岳年近五旬,生的竹清松瘦,面容与方崇山有五分相似,颌下五缕花髯,身姿挺拔,双目有神,太阳穴处高高鼓起,这乃是内家功夫高深之相。
他一听闻方崇山来意不由笑道,
“这倒是好事一桩,即是如此便选了吉日禀告先祖,让静儿收素素为徒!”
这厢果然请了人看日子,选了一个黄道吉日率着众人拜先祖,备上香案将这事儿禀告之后,便由方魁带着方素素进来,在祖宗牌位之前拜了方静为师,方素素年纪小却是不知姑姑为何眼圈儿发红,自家爹爹与祖父立在一旁是一脸欢喜。
只是她自家知能跟着姑姑学武那里有不乖乖儿听话的,跪在那处先冲着上头磕头,后又给姑姑磕头,旁人不说她是双膝一曲纳头便拜,自此便算是过了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