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手术,在三年前。”临昱再次强调那句话,绘忱点点头说:“我知道。”
“我曾经做过一次手术,大出血,差点救不回来。”
临昱以为提到这段往事会很痛苦,如今竟然很平静的说出了。
“是什么手术。”
“堕胎。”
宋绘忱听到这个后,捂住了嘴,他作为一个镇定的人,很难见到他流露出如此惊讶的神情,接着他缓缓的沉下手臂,目视着前方。
他不敢想象如果刘闵溪站在他面前,他会做出什么。
他只知道每当面前这个女人心疼一份,他就比她多一分,这是注定的。
颜临昱只是笑了笑,眼泪流干了后,心酸痛苦也就麻木了,一切都只是个过程。
“我在你的眼里现在是不是成为了一个狠毒的女人?”
临昱的泪水落了下来,她拼命的拍打着轮椅,不停的推动着轮椅,想要后退。
宋绘忱看着她摇了摇头。
“我在你的眼泪现在是不是成为一个轻浮的女人?”临昱有些激动的说道,靠着花园的椅子,站了起来。
宋绘忱向她走进了一步,依旧摇摇头。
“那我现在…”
宋绘忱上前一步将满脸泪水的她揽在怀中,临昱能感觉到紧紧被抱紧的感觉。
临昱在一瞬间由于重心不稳,全身都靠在他怀里,她感受到他的温度,听得到他的呼吸,在这一刻她闭上了眼睛。
但是内心在这一刻犹如坠落到海中,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临昱仔细的去感受那股窒息感,却发现在窒息到了极限时候竟有种难以言说的甜蜜之感,令人上瘾沉迷于此。
“对不起,我来晚了。”
宋绘忱抚摸着她的头发,带着颤抖的声音,用低沉痛苦的声音说道。
“学弟!”
颜临昱觉得感觉不对,连忙推开了他,却发现他的力气太大,有种不能够反抗的力量。
“不要推开我。”
宋绘忱不让她看到自己落泪的样子。
临昱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过去啦,过去啦。”
“但是那要了你的命啊!”
宋绘忱紧紧的抱住她,哭着怒喊道。
他回想起三年前的画面,颜临昱躺在病房里,她的命就犹如一根细绳,瞬时都可能断,那个自己发了疯的女人,差点就不能够站在自己的面前了,差点自己这辈子就见不到她了。
如果四年前有机会,无论如何,他也会牵着她的手离开,可如今一切都太晚了。
什么也不能弥补她身心所受的伤害,如果自己可以下定决心。
“不是你的错。”
临昱从他的怀抱挣脱,扶着椅子坐下了,看着他落泪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心疼。
“这件事情的肇事者心中一丝愧疚都没有,你却为我心疼了。”临昱望着还是个如孩子一般的他。
“果然只有内心纯粹的人才配拥有爱。”临昱喃喃道。
“我不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宋绘忱深情的看着她,就犹如她四年前看着自己一样。
“你没有这个义务啊。”临昱的话如同一道墙把他隔离在外。
宋绘忱擦去脸上的泪水,果然,一切都得尊重她的意愿,她若是不愿意,自己什么办法都没有。
临昱望着他,莫非?不可能。
他已经有心爱的人了,莫非是因为自己像极了那个人,内心理智的想法要她抗拒自己不切实际的情感。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啊,一个没有相貌,平凡无奇的女人。
冷静一点,颜临昱,连刘闵溪都抛弃你,像他那么优秀的男人会喜欢一个物业主管?
自己已经为了爱情浪费十年青春了,没有必要再投入任何情感,伤害到自己了。
“你知道吗?我很想要这个孩子。”
临昱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作为女人都是爱孩子的,都不会放弃做母亲的权利。”临昱看着江面,她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成为了天使,自由自在的在天堂玩耍。
“孩子,投个好胎,是妈妈保护不了你。”
临昱的眼睛含着泪水,她看着天空,泪水就从她眼角落下。
“本来我和刘闵溪约定好了要结婚,正因为这件事情我们的婚礼取消了。”
“刘闵溪说不要这个孩子。”临昱看着宋绘忱笑了。
“然后?”
“然后我就听他的安排,做了手术,手术途中大出血,抢救过来了。”
“刘闵溪冷冷的说,没事,不会导致不孕,你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
“刘闵溪的妈妈说:她回去庙里给孩子诵经求超度,说这个孩子才一个月没有成型,怨念不深。”
“医生带着笑和我说,有些人流过一次以后会一直怀的,我身体好,恢复快,流产对我影响不是很大。”
“他们说着那么高兴的话,好像我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了一样。”
“我哭的和一个鬼一样…哭到昏厥。”
“后来刘闵溪再也没有碰过我了,我们也再也没有做过那种事,他宁可去找外面的女人,也不会抱我。”
颜临昱一边笑着一边留着泪,表面上痛苦的是那个孩子,实际上没有什么比得上她承受的痛苦。
“为什么你同意拿掉孩子?”宋绘忱有些不理解的问,即便对路边的小花都如此爱护的颜临昱会亲自在手术单上签名。
“因为我不要她和我一样,被父亲抛弃啊,这个很痛苦的,连爸爸都不要,这个孩子留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