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伺候在边上,刚要唤醒蓝漓,一个人影却出现在马车之前。

“王爷——”

白月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跨步上了车辕,将蓝漓轻轻抱起,往驿站内走去。

梅弈宁愣住了。

因为女子侧着脸贴在白月笙胸前,他看不清女子长相,“那是——”

战坤回道:“王妃。”

梅弈宁震惊,“王——那人不是死了吗?”

蓝漓假死之事,知道的人除了消息网密布的叶静美和宫中太后之外,京中几乎无人知晓。

战坤躬身退了下去。

梅弈宁震惊之余看向梅映雪,却发觉梅映雪神色痛苦而冰冷。

“你知道?”

梅映雪没接话,隔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先回京了。”话落,出了驿站,翻身上马,四个劲装的婢女跟在身侧。

梅映雪远远的看向那抱着蓝漓远去的俊秀男子,脸上深沉而冰冷,可是眼眸之中却涩的厉害,她想起六年多前白月笙拒绝自己时候的话。

生性洒脱爱自由?

也只是因为自己不是那个可以让他心动的人吧?

“小姐?”秋霜上前呼唤了一声。

梅映雪敛去眸中所有情绪,恢复冰冷漠然,字字如冰珠坠地,“走!”话音落,打马离开。

梅弈宁的震惊一直持续到蓝漓清醒,然后在看到蓝漓微微隆起的肚子的时候,彻底呆愣了。

他看着白月笙半晌,挤出一句话来,“手脚真快。”

蓝漓是见过梅弈宁的,神色微微尴尬。

白月笙却是神态如常,该干嘛干嘛。

震惊和意外过后,又回到了原始的顶点,梅弈宁见白月笙没了反应,索性把注意打到了蓝漓的身上去。

晚上刚用了晚膳,他便找了个借口凑到蓝漓身边,“王妃娘娘,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回京吗?”

梅弈宁猛点头。

蓝漓笑了笑,把玩着手上的青瓷茶杯,“我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你们本来不是就要回京吗?怎么还讲起好处来了。”

蓝漓笑道:“我们本来就要回京,梅公子又何必请我帮忙?”

梅弈宁愣住了,“果然白月笙挑中的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说罢,你想要什么好处?”

蓝漓道:“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梅弈宁眯起眼。

蓝漓道:“放心,不会让你杀人放火,更不会让你自断一臂。”

梅弈宁这才算是松了口气,罢罢罢,一个好处而已,总比让太后和汝阳公主送作堆好。

晚上,蓝漓仔细的帮白月笙把了脉之后,就说起这件事情。

白月笙本身就打算天气好些便回去,如今二人的身体都恢复好了,自然没有耽搁的道理,第二日一早便启程回京。

梅弈宁一路都臭着脸,为了这么点事情,他竟然被人骗了一个好处去,可想到马上就能解决掉和白书雪的婚事,顿时心情又舒畅了。

两日之后,一行人终于回了京。

高大巍峨的城门下,一队人马等候已久。

为首的男子一身华服,面如冠玉,如墨的长发上竖着精致而贵气的白玉冠,神情温暖,眸中带笑,看着不远处的白月笙轻声道:“阿笙,你这一去就是大半年,可算回来了。”

“三哥。”

“弟妹在车里吗?”

“嗯。”

白月辰看向后面的马车,“舟车劳顿,就不在此处浪费时间了,先回府休息一下,明日在我府上为你接风。”

“多谢三哥。”

一队人马回了华阳王府,白月笙将蓝漓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蓝漓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金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

白月笙站在她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他下意识的扶住蓝漓的后腰,拖住了她身子大半的重量。

蓝漓摇头:“没什么。”

“放心。”白月笙给蓝漓投去安心的一瞥,道:“进去吧。”

蓝漓的居所还是在水阁,经过了精心的修缮和布置,比原来的冷清萧索要好得多,房中也填了四个看起来就很喜气聪慧的小丫头,还有贴身照看的嬷嬷两个,院外奴仆更多。

蓝漓瞧着,忍不住道:“其实用不了这么多人,这些年,我身边有彩云一人顾着便已经够了。”

白月笙道:“好了,都不是什么要紧事。”

蓝漓想想也是。

二人一起进了水阁。

水阁内,窗明几净,蓝漓惯常用过的东西都还摆放在原来的位置,蓝漓忍不住松开了白月笙的扶持,往外室书案那里走去,那书案上,原本都是她在京城时候做生意的一些手记,如今那些手记还在,被摆放的很整齐。

她的手轻轻抚过那些纸张,心中除了怀念,还有丝丝的感动。

当初选择死遁之时,她已经感觉到了白月笙对她的心思不再纯粹,所以她才更确定,自己的死,会换来蓝家安宁,而她也可以海阔天空,自由翱翔,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如今看来,她死的那一次,必定是让这个男人印象深刻吧?

一双铁臂牢牢的圈住了蓝漓的身子,白月笙的下巴蹭着蓝漓光洁的额头,他道:“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说,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再也不能做那样吓唬我的事情。”显然也是想到了蓝漓死的事情。

蓝漓心中微微一动,握住了他在自己身前的手,“好。”

如此气氛,深情正浓,心意相交,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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