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认错人了。”他冷声出口。

这并非是蓝漓第一次这样称呼他,在那次蓝漓因为梅映雪的刺激早产之时,她便是这么称呼自己的,瞧着蓝漓这几次的反应,多半应该是蓝漓以前的心上人,可他也算与白月笙相熟,并且清楚蓝家所有人的底细,并不存在风这么一号人。

难不成是那个很喜欢蓝漓的水伯承?可……水伯承的名字之中似乎并无风一类的称呼,相反的是自己,他的字,便叫做无风。

因此在那次蓝漓早产之事之后,他自己曾经颇有些自恋的以为,自己是不是何时一不小心让这位华阳王妃遗落了心在自己的身上,却又阴差阳错嫁给了白月笙。

因为这个猜想,陆泛舟当初有一段时间十分抵触与蓝漓见面,一来白月笙看他的神情很是让人一言难尽,二来,若蓝漓真的喜欢他,他更是要避嫌的,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戏,更何况是白月笙那个醋坛子,若是因为这个女人对付起他来,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后来,他却渐渐发现,这个女人不但不喜欢他,还十分……排斥与他,至于为何排斥,却都是归功于他故意抹黑自己形象,希望蓝漓能对他死了那条心……

后来,时间越久,他渐渐明白,一开始就是他想错了,这时候和蓝漓相交起来才算用了些正常该有的态度,但此时蓝漓对他成见已经很深,每每看他那种眼光让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可……

又如何?

一切还不是他自作自受。

只是……

看着眼前的女人用这种迷离之中带点不甘的眼神看自己,他又觉得心尖儿有点发颤了。

蓝漓的相貌算得上清秀素雅的佳人,平素也是素净着一张脸,可越是与她接触,便越忍不住想与她接触,她的身上,像是有一种什么魔力一样……

蓝漓迷离着,“都已经这样了,咱们也就各自安好吧……你别来烦我,我也不去找你……我们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也就是了……”

陆泛舟回过神,皱眉摸了摸蓝漓额头,有些发烧,便知道这个女人受伤之后落入玉龙河中,又受了寒,此时是烧糊涂了。

他心里明白,那个风绝非自己,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躁郁。

他摇了摇蓝漓的身子,“清醒一点,这里一没有大夫,二来我也不会看病……”

眼前的女人哪能听得懂他说什么?

蓝漓只皱着眉头用力的分辨着他话中的意思,半晌,迷茫的道:“什么大夫……我就是大夫……哎……在你心里眼里,我是不是一直就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人?”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腰间尖锐的刺痛稍微醒过神来。

眼前有些清明,她也似分清楚了现实和梦境,却并未完全恢复清醒。

她怔了会儿,皱着眉头道:“陆泛舟?你这讨人厌的,怎么在这里。”

陆泛舟嘴角抽动了一下,“很抱歉,下官也不想,但没办法。”

蓝漓呿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你救的我是不是?”她脑袋呈现半迷蒙状态,蹙着眉盯着他脸上的伤口,“破相了?我这里有生肌玉露,你赶紧用一下吧,别到以后恢复不了,再赖到我身上来。”

她抬了抬手,有些吃力,却还是勉力伸进自己袖袋中去取药**,然而却没找到东西。

纤细的柳眉蹙了蹙,蓝漓开口道:“东西呢?”

“你已经给我了。”陆泛舟皱着眉,心情不大畅快。

这女人现在这样子,到底要如何是好,先退烧?可……要怎么退烧呢?

蓝漓攀住了他的手臂,勉力坐了起来,“那你别乱动啊,晃什么,我都看不清伤口了。”

陆泛舟瞧了她一眼,“做什么?”

“我是大夫,看伤是望闻问切的一种,你——”她腰上伤不算轻,又已经烧糊涂了,手下难免无力,攀住陆泛舟的手臂借力,但陆泛舟又是老大不愿意,所以手臂给她撑着但是人离得极远,蓝漓一使力之后,周身的疼痛全部集中到了腰侧的位置,整个人痛的昏了过去。

只是因为二人距离的缘故,蓝漓昏过去之后,好巧不巧脑袋正好搁在了陆泛舟的肩头,呼吸浅入低出,正好轻飘飘的触及到了陆泛舟的耳畔,形成了一个十分暧昧的动作。

陆泛舟僵了一下,蓝漓顺势从他肩头滑落,堪堪靠在他胸口位置,眉头紧蹙,十分痛苦。

她的脑袋贴近他胸前,明明是轻轻的一下,陆泛舟却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头重重敲了一声,他看着意外倒在自己臂弯中的女人,心绪不宁,心跳加速,有什么东西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他右眼皮直跳,心中忽然浮起两个字,不断在脑中跳跃:遭了、遭了……

*

蓝漓十分难受。

等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

她艰难的坐起身,身边的火堆已经熄灭,但是煨了灰烬让整个山洞之中不至于太冷。

她顺手拉下了身上盖着的官府,皱眉思忖,陆泛舟估计是去找吃的了。

外面天应该已经亮了,从里面可以看到枯草和树干间隙的亮光,只是不知是什么时辰。

经过一夜的昏沉,她觉得自己精神越发的不及了。

蓝漓摸了摸自己腰侧的伤,痛的面色惨白,又为自己把了把脉,检查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温度。

发烧了,还不轻呢,如果不尽快离开这里,只怕是要烧糊涂了,只是,昨夜印象之中似乎有人给她额头降温,是陆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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