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归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我问公公时,他说在这件事上他绝不后悔,即使背负骂名也要这么做,原来是为了掐灭兽人的源头!咳咳!”
齐玄余递上一袋泉水,说喝了能治头晕。何当归喝了一口,果然精神焕发,嗓子也不痛了。
陆江北还是摇头:“可惜孟善还是不够狠心,留下了十九名喝过井水的孩童,隔离在一座山谷中,派一队军士看守。不久后孩童异变,杀光全部军士,从此后世上就有了第一批兽人。”
齐玄余黯然道:“陈友谅是首创者,我父亲却是传播者,当时引着那批兽人进入东厂的,就是我父亲。本来他想自己掌控那批兽人,奈何兽人太过凶悍,一口钢牙能咬断铁锁,玄铁笼子也关不住,父亲他才选择与东厂曹鸿瑞合作。新天子登基后,曹鸿瑞倒台,整个东厂的武力和毒药都尽收入父亲的‘帝凰’。”
“曹鸿瑞还活着吗?”
“无用之人,早就死在王爷的掌下了。”齐玄余答道。
何当归好奇地问:“你口中‘帝凰’的王爷,莫不是当年狼王留下的四岁弟弟?他的野心是取代大明天子,独霸天下?”
齐玄余叹口气,摇头道:“王爷是我父亲的少主,这一点固然不假,可说到独霸天下和反噬大明,与其说是新狼王的野心,倒不如说是我父亲继承了旧狼王的野心,操控摆布着所有人。当初朱元璋还活着的时候,我怕父亲毁人自毁,就威胁说要告发他,他含怒出走,随后我也出了海。为摆脱父亲的道法控制,我改投佛门,这一次重回中原,也是想劝父亲苦海回头。”
陆江北赞许:“大师深明大义,陆某着实钦佩。”
“那事不宜迟,咱们快出城。”齐玄余拍手召来三匹马,翻身上了其中一匹,沉声道,“只有雨雾退兵阵中‘mí_hún道’可以区分出军中的奸细,斩去我父亲对骑兵营的控制!”
三人在月光下策马挥鞭,风声在耳畔呼啸。
何当归忽而想起彭渐被剜走的那一双眼睛,世俗的医术已无能为力,齐玄余的奇门异术或许还有办法。于是连忙问:“机尘大师,你那个枯骨生肉的神奇粉末,能不能再给我两包?我有急用!”
“没有了。”齐玄余抱歉道。
“没了吗?”何当归十分失望。
“嗯。”齐玄余耐心解释,“那是道家把戏炼成的东西,拆东墙,补西墙,炼多了有损阴德,自从小僧信佛后就不再炼了。仅剩的最后一点应急粉末,刚才混在泉水里给你喝了。”
“……”何当归轻抚胸口,全给她喝了?治她的嗓子痛?
喂!她还能吐出来吗?
“公主,这个给你。”齐玄余从对面马背上抛过来一个纤细的晶莹玉瓶。
何当归随手抓住,问:“这是什么?”
齐玄余微笑道:“小僧在蓬莱仙山偶遇齐央魔主孟兮,他让我将此物转交给你,说你用得着。里面有两滴地乳,是纯正的大地精华,比我的把戏粉末高明多了。”
“啊!地乳!”何当归惊喜地举高了玉瓶打量,她记得上次孟兮传功给孟瑄,弄瞎了孟瑄的眼睛,也是用的这种地乳!
“小心别洒了,魔主说这是世上最后两滴,再要也没了。”齐玄余好心提醒。
何当归闻言心一抖,手一滑差点没摔了瓶子。她狠狠瞪齐玄余:“大师你应该在平地上递给我,竟然骑着马随手一丢,你的慈悲心肠呢?!”
不料陆江北更加过分,一左一右两条马鞭,同时抽上何当归和齐玄余的马屁股,“驾!没时间给二位聊天了!驾!”
何当归手忙脚乱的将小玉瓶收好,回头瞪陆江北:“就算孟瑄帮皇上测试锦衣卫的忠心,你也用不着冲我撒气吧?我又没得罪你!再说你不也顺利通过了测试,应该开心才对。”
果然她没猜错,向来大度的陆江北真的记了仇,闷哼一声说道:“锦衣府永远效忠皇帝,谁当了皇帝,我们就效忠谁,任何质疑都是对八百锦衣卫的玷辱。”
“哦对了。”何当归打了个哈欠,含泪问,“我家孟瑄呢?”(字幕君:布景板上贴的孟瑄仰天流泪,娘子终于想起我了吗?)
陆江北答道:“孟瑄和孟瑛去天牢了,新的狼王将帝凰总舵设在那里,孟家兄弟奉皇命捣毁天牢。”
“新狼王好对付吗?”何当归略感担忧。
“狼王是你的熟人,你自己判断吧。”陆江北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
“我的熟人?”何当归不解地问,“谁啊?”
“隆浒教教主,江湖人称‘神行锋踪’,自创的幻影步法独步天下……”陆江北卖着关子,可答案却越来越清晰——“聂淳就是大塔国的狼王。”
“聂淳?!”何当归嗓门拔尖,“你开玩笑的吧?”
“不是开玩笑,我亲手给大塔国公主紫霄上的刑,一个字一个字撬出来的答案。”陆江北勾唇,“这一下,道圣老宅被神秘杀手血洗的事,也能解释得通了。”
“我不相信。”何当归摇头。
“是真的。”齐玄余也开口佐证,“得知身世来历之后,聂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