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前进村,经过村委会大院的楼下,村支书把旷德军叫住了:“旷德军,你上办公室来一下,有两位乡干事找你。”杜谷生远远就看见了坐在面包车副驾的旷德军,于是等他车开近,他在二楼朝下喊道。
“称生,你带你妈回家去吧,你外公在家。二姑冰柜里有菜,米在罐里,搞好饭菜后不用等我,你们先吃饭。”旷德军问:“二姑睡仁秀床,称生可睡我床,晚上我要去祺山工棚睡。”
杨称生说:“我迟点去接林冬妮过来,今晚她不加班。”
旷德军说:“那你送二姑过去,你就去接你媳妇吧。”
他走进杜谷生办公室,却意外碰到了熟人:乡干事刘梅艳。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宽肩膀,粗胳膊,身材很魁梧。跟身材纤细的刘梅艳形成了反差。
刘梅艳看见旷德军只是微微点头,并使眼色让他别多吱声。旷德军会意一笑。
杜谷生指着旷德军说:“两位干事,就是他在山林地上,违规搭建工棚,违反《森林法实施条例》第十七条规定。”
旷德军嘲讽说:“想不到杜书记为了对付我,还熟读了《森林法实施条例》哦。”
杜谷生说:“小旷,不是我要专门针对你,而是因为我是前进村负责人,有问题若不及时上报,就是我工作上的失职。”
这时那个魁梧的男青年林青云干事问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你在棋山搭建临时工棚,把山岭间原有树木砍筏了没有?砍了多少颗?”
旷德军说:“连一根树枝都没有折断过,我的工棚都是搭建在树与树之间的空地缝隙中,别说砍树,连草都没铲一处。”
“那片山林地是公家的,还是你自家承包的,你搭建工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林干事又问。
“那片山林地都是我家跟李健家,还有部分是我用良田跟二叔换的山林地。我搭建临时工棚是为了管理我在树苔上种植的石斛,以及在林下种植的菇类,还有我荒地上种植的蔬菜和药材。”旷德军说。
刘梅艳听了连连点头,她对杜谷生说:“杜书记,象他这种情况,属于承包荒山林地的承包人,在承包权范围内搭建用于山林管理或临时生活的必须(非它用的规模性)临建物,一般是允许的。当然,旷老板最好近段时间去乡林业所备下案。”
杜谷生听了有点哑口无言。想不到这小子门面还蛮广,连乡里的刘干事都认得。本来林干事被他在镇上请去喝了两杯酒,答应要对这件事做出处理的,杜谷生也去林业所做了反应,管理这一摊工作的副乡长冯庭运于是就吩咐刘梅艳、林青云两位干事去调查处理,以刘梅艳为主。
“刘干事,你意思说,象他这种做法一点都不违规么?”杜谷生迟疑问道。
“很正常呀,他一没毁林,改变林地原来用处,二没损坏植被,三是为了山林管理或临时生活的必须。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允许的。”刘梅艳肯定地说。
此时有三五个村民走进了村委办公室,其中就有捕鸡能手谢春华,另外一个是孙石长,旷培保和旷修华。这几个都是懒汉,到村委俱乐室赌牌是每天的必经课。有时三缺一,杜谷生也会凑个数。
“两位乡干事,我问一下,捕杀山上的野猪算违法么?好像野猪是属于“三有”保护动物,乱捕乱杀应该是违法的吧?”首先进来的谢春华突然插话进来问道。
“这个要看情况,假如野猪是在侵害农户利益的情况下,农户去驱赶,造成野猪伤害,这种做法虽不可取,但并不违法。”刘梅艳耐心解释道。
“但若是像旷药神一样,一下子杀死四头野猪呢?”谢春华挑衅地望着旷德军。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杀死四只野猪?你说梦话吧,能打到一只野猪算不错了,谁能一晚上捕到四只野猪。你以为都像你谢春华偷鸡摸狗呀,一个布袋可以装几只。”旷德军决定不承认这事。野猪是摔死的,说出去绝对没人相信;野猪是被神猫鹰摔死的,神猫鹰是什么鬼?这事会越扯越扯不清。
来一个死不认帐,你又奈我何。
“你,你……,别不认帐,前天早上我亲眼所见,你跟李健开着皮卡车拉着四只野猪去县城。”谢春华说。
“证据呢?你一般眼晴里看见的是鸡鸭,什么时候变成猪了。”旷德军反驳道。
刘石长听他们争执,说道:“现在野猪数量越来越多了,也我们这里都算不得是稀有动物了。”
旷修华说:“祺山那一带,整个仙塘坑水库周围,以前那些山坡地都还可种些花生,蕃薯等经济作物,现在屁都种不得,种子刚栽进土里,野猪,兔子,老鼠这些野物就帮你挖吃得干干净净。还是军子有办法,别人种不了,他种得了。军子,下次有工作也雇我去。”
谢春华吼骂道:“你这个死癞痢头知道个屁,象你这样一身癞的人鬼都不请你。”
旷修华回道:“我一身癞,但也从没有偷鸡摸狗过,活得堂堂正正。”
谢春华一个巴掌扫了过去,吼道:“你个老癞痢头,你到现在为止都还欠我几十块钱没付呢,什么时侯有,马上付清。”
旷修华一是年岁已大,肯定不是他对手。二是一辈子都弱鸡惯了,对方一吼,就心内惧怕。头一缩,后退一步,退出了村委楼,低咕着说:“你不是三只手,凭真本事能赢得了我钱。”
谢春华听了要追出去撕打,被杜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