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菲杨被莫名飞出的马车吓了一跳,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东张西望下却瞧见了对面楼上同样手足无措的陆柏舟。
沈菲杨立刻反应过来是陆柏舟捣的鬼,她气得跳脚,叉起腰指着陆柏舟大骂:“好你个陆柏舟原来是你我小表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死定了”
此时窗户的另一边,一抹蓝色的身影从窗口翻了出去。
马车里,徐言兮和甘棠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惊惶失措。马车颠簸得厉害,她们摔得颠来倒去,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徐言兮的手紧紧握住窗沿,脸色苍白,额头早已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甘棠努力抓紧徐言兮的手,道:“姑娘,你抓紧奴婢,不要怕,一定有办法的”
徐言兮握紧甘棠的手,安慰她也像安慰自己:“没事的,萧策跟在后面。他一定会追上来的。”
马车还在颠簸,徐言兮能清楚的感觉到马车撞翻了好几个摊位,路人断断续续的惊叫就在耳边。
直到二人都快要绝望的时候,骏马一声惨叫,马车猛地一下停住,徐言兮来不及反应,身体往前一扑,额头一下子磕到了小桌几,而甘棠的手一滑,从马车里滚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一下磕得不轻,徐言兮的头又疼又晕,十分难受。恍惚间,她看见有人掀开了马车帘,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出了马车。
徐言兮的双腿发软,倚在摊贩的桌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努力分辨对面那个救了她的人,却是宋方之。
宋方之掏出一块帕子,捂住徐言兮出血的额角:“徐姑娘你还好吗”
徐言兮眯了眯眼,声音微弱:“宋大哥,你怎么在这”
“因公路过此地,瞧见有马车受惊就过来帮忙,没想到是你。”宋方之道。
徐言兮脸色依旧惨白,额头上的血还在继续流,她道:“多谢,宋大哥出手相助。”
另一旁,萧策已经赶到,扶起摔在地上的甘棠,坐在徐言兮的边上。他自责道:“属下未能及时赶到,望小姐赎罪。”
甘棠的伤势比徐言兮要重些,已然陷入昏迷,坐在这里并不是办法。宋方之提议:“你们受了伤,必须马上医治。我知道前面有家医馆,我带你们过去。”
徐言兮点点头,心力交瘁地由着宋方之将她扶起,小心地走向医馆。
甘棠未醒,萧策只好抱着她跟在宋方之的后面。
在这么多人面前,从未与女子有何接触的他,脸色未有变化,耳朵却红得发烫。
然而,在重新归于平静的人群里,蓝衣少年眉头紧蹙,冷冷地看着徐言兮四人走进医馆。
天香楼楼上,陆柏舟瞧着远处发生的一切,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我。是不是闯祸了”
谢鸣抢过陆柏舟手里的折扇,用力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不仅闯祸了,还给别人提供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陆柏舟听了,哭丧着脸道:“完了完了,被宋方之抢先一步,五哥会杀了我的不行,我要先回府躲几日。”
谢鸣还未来的及再说什么,陆柏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名医馆里,甘棠躺在榻上,她的身上没有重伤,只有胳膊和腿上的几处淤青,大夫刚施过针,只要休息片刻就能醒来。
徐言兮额头的伤口依然是原先的位置,大夫替她上了些药膏,血已经是止住了,却还是疼得厉害。
上一次从石阶上滑落,额头上淡淡的疤痕还未退,此时又添新伤,只怕是更难好了。
宋方之走过来,轻声道:“大夫说,你额头上的伤口虽小,但淤血凝滞,难免肿痛。这几日你要多加小心,伤口碰不得水。”
徐言兮抬头,看着宋方之。或许是撞到头的缘故,视线还有些模糊。她轻微地点点头:“是,我记住了。”
宋方之在她面前坐下,手中拿了个小药瓶,温柔地递给徐言兮:“我想着姑娘家最怕在脸上留疤,便问大夫讨了一瓶祛疤膏。徐姑娘,你拿着用吧。”
徐言兮接过药膏,心中的谢意又多了一分。面前的宋方之温润含笑,彬彬有礼又细致入微,全然与他刁蛮任性的妹妹不同。
徐言兮微笑道:“宋大哥有心了。”
宋方之颔首,继续道:“我刚才过去查过了,你们的马被瓷片扎伤,这才受到了惊吓。现在马车各处都被毁坏,已经不能坐了,一会儿”
宋方之的话还没说完,沈菲杨和修竹已经找到了医馆。沈菲杨扑上来,一把抱住徐言兮,大哭道:“小表姐,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
修竹也在一旁,抚着胸口,默默地抹着眼泪。
徐言兮安慰她们:“好了,别哭了,我没什么事。”
沈菲杨抓起徐言兮的衣袖,狠狠地擦了把脸,这才抬起头,发现站立在一旁的宋方之。
“这是宋方之,你怎么在这”沈菲杨没好气地问。
因为不喜欢宋柳儿的关系,沈菲杨心里也不待见她这个哥哥,瞧见他出现在这,心里很不舒服。
“菲扬,”徐言兮道:“是宋大哥救了我们,甘棠受了伤,也是他带我们过来医治的。”
沈菲杨吐了吐舌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多失礼,若不是宋方之救了徐言兮,会发生什么后果,她简直不敢想。只怕让她那个暴躁的爹知道,又要扒了她的皮。
随即,沈菲杨转变了态度,放下之前的成见,对着宋方之又道歉又致谢,就差请他回家吃饭了。
没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