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日,午后,周寒与程紫柔在闲置殿前空地,检查昨日做的那些纸,经过一天的晾晒,在平底竹漏上铺了一层的纸浆,已经凝固起来。
涂悦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平底竹漏来到周寒面前。
周寒站着,看了一会平底竹漏,轻轻的摸了一下凝固的纸浆,表面比较粗糙,手感很差,但看起来已经有纸的样子了。
他让涂悦捧稳,小心的摸着这纸的边缘,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凝固的纸与竹漏分离开来。
虽然知道这只是实验品,就算弄坏了也没关系,但周寒还是十分紧张,不敢用太多力,专心致志的揭开纸与竹漏,生怕用力太大,让纸碎了。
因为太过紧张,他的额头都冒出了汗珠,在一旁也紧张得像要屏住呼吸的程紫柔,看着周寒额头冒出的汗珠,立刻拿出自己的丝绢,轻轻的为周寒擦拭着,犹如为手术中的医生擦汗的护士一般。
大约花了一刻钟,周寒才把那看起来很粗糙的纸,从竹漏上揭下来。
周寒捧着纸,仔细的看着,一股成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程紫柔和涂悦也在一旁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的这张纸。
拿到手上,他才发现更多的细节,这纸呈灰白色,可能是因为那些造纸的杂物里,灰尘杂质太多了,让纸不那么白,纸张也比较厚,有一般的a4纸的十多张叠起来这么厚,可能是因为在捞纸浆时,没有用捞纸器这类漏洞细小的物品,而用的漏洞较大的竹漏的关系。
周寒用右手抓起纸,只听一声清脆的细小的“咔嚓”声,纸张断裂开来,让他心里闪过一阵懊恼:果然还是失败了。
涂悦在一旁看到纸张断裂开来,也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只有程紫柔没有失望,她思索了一会,贴近周寒柔声劝道:“王上不必失望,这纸应该是制成了,只是太脆,无法使用罢了,小童昨日也看到了制纸的过程,小童想,是不是材料太差了?不知是否可用竹子代替树皮呢?竹子比较柔韧,想来以此做出的纸张也会比较柔软有韧性。”
被程紫柔一提醒,周寒的懊恼也立刻消散开,他暗自脸红了一下,自己一个内心30岁的人,还没有一个十五岁yòu_nǚ冷静。
他想了一下,大概总结了两个纸张碎裂的原因,一个像程紫柔说的,可能是树皮的纤维不够有韧性,另一个就是用的竹漏而不是捞纸器,让纸张结构粗糙,因此,他觉得可以再试几次,而且这一回,他要找工匠给他制作几个捞纸器。
周寒有了目标,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交待涂悦道:“涂悦,你去司空署,找高常庚要优秀的工匠来,寡人要制作捞纸器,顺便你也看看那里有没有好的竹子,一并带入宫内。”
涂悦答应着立刻离开了。
重新振作起来的周寒,让侍从搬来桌椅,拿来笔墨,他把那张裂成两半的纸张放在桌子上,拿起笔,递给程紫柔,温柔的说道:“紫柔,你来在上面试试。”
程紫柔却有些害羞的不敢,虽然是失败品,但这第一次,她认为应该让周寒来写。
在周寒的再三劝说下,她才接过笔,沾了沾墨水,小心的在那失败品上点了一点,只见,当笔尖碰触到纸张时,一丝墨汁顺着笔尖流到纸张上,在纸张上逐渐晕染开来,让纸张上出现了一朵墨黑色的小花。
这朵墨黑色的小花,让周寒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说明这纸没有吸收墨汁,而是让墨汁向四周扩散了,说明纸张的紧凑度不够,想来还是材料的问题。
程紫柔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她却没有烦恼,她正为了在新造的纸上写了字而开心不已。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周寒也不禁无声的笑了起来。
接下来,他们等待了一个时辰,涂悦才带着人回来,与他一起到王宫的,除了周寒要的工匠外,还有司空高常庚,他听说国君在造纸,而且已经造出来了,非常惊讶,也要跟着过来看看。
高常庚来到周寒面漆,对着他们施礼道:“见过王上,见过夫人。”
他看着周寒与程紫柔之间的桌子上,那块断裂开的纸张,以及上面被程紫柔点下的小墨花,没有任何失望和轻视,反而非常震惊,因为这纸张虽然还没有现在现有的那些纸张那么白净,也不能书写,但却已经有个雏形了,虽然颜色不正,但只是有点灰而已,虽然断裂开来,却没有变成粉碎,虽然墨汁在上面会散开,但能看出纸张还是吸收了墨的。
高常庚再次向周寒和程紫柔施了一礼,激动的向周寒说道:“王上,臣带来了司空署内最好的工匠,不知王上想要他们做什么,请王上下令。”
周寒让工匠为他制作捞纸器,让侍从拿来丝绢,他在丝绢上画出捞纸器的样子,又向工匠详细的描述了捞纸器的细节。
工匠一面做捞纸器,周寒一边对成品挑剔着,很多都做了一半就被废弃了。
捞纸器是非常精细的东西,而对于周寒来说,不论怎么苛求精细都是非常必要的。
程紫柔在一旁挑选作为材料的竹子,高常庚带来了七种竹子,从最普通劣质的,到较为少见昂贵的竹子都有,程紫柔按照周寒的要求,不能用太好的竹子,只能在普通的两种竹子里挑选,她让一名禁卫军士兵使劲弯曲两种竹子,选择了柔韧性最好的一种。
接下来一连几天,周寒几乎都没有去过大殿处理政务,都是在与程紫柔一同研究制造纸张。
甚至就连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