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对于这个神秘出现的灰衣人,曹邺是不想理会他的。可是这灰衣人的那句话,却着实是打在了曹邺的心头,让他原本准备腾起的身子,又生生地落了下来。
“敢问阁下,究竟是何人?”曹邺的心中满是警惕,声音之中不免带上了一丝杀意。毕竟晋王府作乱之事,有心人都能够得知,自然也会知晓他之前已然成功地逃离出去。而想要救出太原府府尹一系人马,必定会要借助于他人的力量。这一点,只要是有几分头脑的人,都能够想得到。
但是太原府目前宗门帮派数以百千计,白道二十大超级势力更是悉数到齐,谁都有可能成为曹邺曹大捕头的求援对象,其实在那些人看来,一向和皇族朝廷关系恶劣的东洲五商盟,不论怎么排都应该是被挪后的。
而今面前这个灰衣人却是一语道破了自己的目的,又怎能不让曹邺惊怒之下,对灰衣人王跃龙产生了深深地警惕之心了。
曹邺对王跃龙摆出了一副隐含敌意的样子,更是渗出了一丝杀气,想要借此给自己造一下势,毕竟在曹邺的感觉中,对方绝对是个实力超强悍的家伙,甚至比起他来都要胜上一筹。如此之人若是晋王府的人的话,说不得又将是一仗苦战,此刻若不能先在气势上压制住对方,一旦动起手来,自己本就若一筹的实力会让自己险象环生的。
不过很显然,王跃龙对于曹邺的那一丝杀意根本就不会当一回事。曹邺身为一方捕头,虽然执法之时铁面无私,但是手上的人命比起王跃龙来,那可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的问题了。曹邺常年执法,但是每年手上杀不了十几二十个人,而王跃龙出道江湖仅几个月,却是屡与山贼土匪强盗流寇们激战,手刃恶人不下千人,端掉的贼窝更是不计其数,再加上这几天回来太原府时候又灭掉了太原府附近三十三峰的近千山贼土匪们,这一手杀戮凝集而来的杀气,自然是不可估量了。
曹邺的杀气与王跃龙一比,完全是米粒荧光对比皓月烈阳,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也是因着对曹邺的杀气不屑一顾,王跃龙并没有理会曹邺的问话,反倒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在那边嘀咕道:“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明明全江湖人尽皆知我五商盟与朝廷关系一般,还想着找我们帮忙,莫不是脑子里进水了,所以傻掉了啊?”
王跃龙的嘀咕声音很小,曹邺只是听在耳朵里嗡嗡的感觉,却是丝毫没有听到王跃龙在说什么。当下曹邺原本就没有松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感觉自己内心之中有一种狂躁的情绪越发压抑不住了,声音也愈发阴沉了下来:“阁下究竟何人?!”
“你先别管我是何人不何人的,就问你一件事,你真的不知道东洲五商盟和朝廷的关系吗?”王跃龙非常嘚瑟地掏了掏鼻孔,看都不看曹邺一眼,整个人感觉就像是一个放浪不羁的江湖豪侠,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翩翩贵公子模样。
别说是曹邺了,换了其他认识王跃龙的人来,都不见得在王跃龙这番打扮以及这番动作的遮掩之下,将他认了出来。
曹邺却是一下子沉默了。东洲五商盟和朝廷的关系,江湖上或许真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果真的是有不知道的人存在,那这人一定是一出生便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长大这辈子都没有出过山就在那一亩三分地儿上老死的那种。
谁不知道东洲五商盟在当代天子登位之后,便和皇族朝廷的关系迅速地恶化了下来,几乎是几近直接开战得地步了。由此可以想象,东洲五商盟对于晋王府这件事儿的态度了,一定是两不相帮而且乐于见得双方狗咬狗互咬一嘴毛。
其实若是当朝天子的皇兄,“媚仙”洛紫嫣的亡夫,也即先皇的皇长子在世并且继位登基的话,皇族朝廷和东洲五商盟也不至于关系闹到这种地步。说起来,先皇皇长子当年替父主政之时,可是极力拉拢东洲五商盟等一众江湖宗门帮派势力的。而当年朝廷在他主政之下,政治清明,百姓安宁,天下平定,商贾繁茂,偌大的帝国国势强盛,八方来朝,即便是强势如东洲五商盟在面对朝廷之时都要矮上一头。而那几年,却是当朝自几百年前建立以来,东洲五商盟和皇族朝廷关系最为友好的时期了,一向不掺和进皇族朝廷内部之事的东洲五商盟更是隐隐有插手朝政,支持先皇大皇子登基的动向。
可惜这一切的繁华盛世,都被他的皇弟也即当今天子,用了几年功夫就完全败光了,还将天下弄得千疮百孔、脓流横生,皇族朝廷与江湖宗门帮派割据势力的矛盾不断,各地实权王爷离心离德,可谓是国将不国了。
曹邺身为朝廷的人,从政又有些年头了,年岁不大却已然历经两代帝王了,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知晓,内心自然是愈发悲凉了。看来今天就算是去东洲五商盟驻地求援,最好也是被他们乱棍撵走了。想要得到五商盟的救援,真的是异想天开的事情了。
不过不得不说,曹邺这家伙还是有点狗屎运的,让他能够在前往五商盟驻地的时候,先碰到了王跃龙。
要说五商盟之内,最不按常理出牌的,除了齐州王氏王二公子王跃龙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王跃龙这家伙今天放着贫民区那一帮数量庞大的廉价劳动力不管,放着王昌洪千叮咛万嘱咐派发下来的任务不管,却先到了太原府城西府衙一带来转悠,究其原因来,便是王跃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