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临笑着说:“你的想象力还真是太丰富了点,网咖小妹才是她假扮的,你也不看看她的手,她的本职是壁画临摹师,要还不信我可以给你看她的作品……”
涂南闻言下意识看一眼自己的手,她的手算不上好看,指尖部位有些细小的纹路,长期沾染颜料的缘故,平时也没有保养的习惯。
她朝门口瞥一眼,这人什么时候居然看过她的手了?
再转过头,就见安佩正牢牢盯着她:“你居然还真被他给弄同意了!”
涂南说:“别误会,我只不过答应试一试罢了。”
这是餐厅回廊上的妥协。
虽然石青临的执着让她佩服,但她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勉强自己,最终答应其实是因为他之前的几次帮助。
试一试,就当还个人情。
安佩仍有些不可思议,眼神忽而飞向她身后。
涂南看过去,石青临已经进来了。
他对安佩说:“你去送一下薛诚。”
安佩往门口走,冷不丁对着他比划了个“十”的手势。
他不禁笑一声。
等门合上,只剩了彼此,涂南挪一下双腿站直,看着他:“刚才算是我给你解了围?”
石青临点头:“算是。”
涂南也听出了个大概,这么大压力何必非要跟她合作,找谁不是找。
“我还是那句话,只答应你试一试。”
石青临笑非笑:“涂南,你在我这儿是没有试用期的。”
涂南盯着他的唇形:“这不是你说了算的。”
石青临那双唇薄,唇角天生有些上扬,闻言弧度便扬得更明显了。
昨天在餐厅的回廊上,她最后说:“如果你真这么坚持,我可以试一试,但我什么都不能保证。”
他回:“你不用试,只要加入。”
到头来还真是试一试,这试用期还不是他给的,是由她说了算的。
石青临稍低头,黑漆漆的一双眼盯着她,嘴唇抿了抿,最后只说出一句:“在你面前,我应该算得上是这世上最好说话的合作伙伴了。”
“……”言下之意是他其实并不好说话?
涂南心头回味一下,这双眼看着的确也不好说话。
昨天离开餐厅的时候方雪梅还在夸他是个很难得的人,光是那双眼睛看着就分外真诚。她倒是没看出什么真诚,只觉得深不见底,如渊如潭,每涌动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意味。
画人最难画眼,因为眼可传神,上次画他是垂着的眼,涂南觉得他睁眼的时候应该挺难画的。
石青临坐回办公桌后,忽然说:“对了,那个比赛……”
涂南看过去。
“我倒是想把那四万给你,可惜你没参加。”
“……”涂南没好意思直言,她之所以拒绝跟他合作,有部分原因就是看不上那个比赛,顺带觉得办这个比赛的公司也不怎么样。
石青临忽然拨一下电脑屏幕:“帮我选一下。”
涂南看屏幕,那上面是比赛的作品页面,她早在方阮那儿就看过一回了。
石青临说:“请你圈一个第一名出来应该不难吧?”
“难。”涂南觉得难以下手。
石青临眯眼看了看屏幕,忽而笑道:“那你就随便选一个。”
“你为什么不自己选?”那四万又不是她的,他爱送谁就送谁。
“因为你现在是我请的艺术顾问。”
涂南只觉得手腕被两指扣住,在屏幕上拖点了一下,回神时他已松开了手,对着屏幕上的一幅作品点了点头:“那就这个了,专业人士的眼光,我想应该能服众。”
“……”
石青临现在心思早已不在这小小的比赛上,把结果发送给安佩就当了了事,站起来说:“走吧。”
“小南啊,你怎么想起去画室找工作了,要不是阮阮说我都不知道。”
涂南站在阳台上,一边浇水一边听方雪梅说话。
“那太累了,又没什么钱赚,还是得按我说的来,你才能过上舒服日子,所以今天这趟你是必须得去的。”
涂南嘴里“嗯”一声,手里的水也浇完了。
方雪梅来的时候带了几盆绿萝给她,说是要给她换换眼,调剂调剂心情。以前她长期不在家没法养这些东西,现在倒是有时间了,就留下了。
绿萝藤叶翠生生地舒展,搭在窗沿,她的眼睛顺着叶尖儿往外望,看见了楼下停着的那辆黑色suv。
老旧的小区里道路也窄,一辆车就几乎占据了半边的道。
闷热中蝉鸣急躁,大枣树下面摆着棋盘,围着几个叫阵厮杀的老人,似摆开了楚河汉界的战场。却独独有人遗立于外,倚着树干,摆弄着手机,枣树枝遮到了他的肩头,露在外的那双腿便显得格外修长。
挎着包的年轻姑娘从旁经过,一路走一路朝他身上看。
旁边观战的老太太拄着拐杖上前问他:“等人呐?”
“嗯。”
“等谁呀,瞧你在这儿好半天了,要不我帮你叫吧。”
“不用麻烦了,谢谢。”话里带有笑意。
下棋的老人又是一声呼喝,几句话的声音就被遮掩过去了。
涂南收回视线,厅里的钟。
快三个小时了。
画室外他说他有毅力,她已经见识到了。
不仅如此,还神通广大,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的住址的。
“小南,好了吗?走吧。”
涂南回神,放下水壶。
如果不是方雪梅过来叫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