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祈祎把工作证往前一伸。
“打扰了,我们是云城市公安总局的,前天夜里这里发生的事情相信您应该略有耳闻。”安祈祎见她听到“公安局”时,脸色明显一僵,就连门缝都不由得拉小了一些,她把证件收回包里,缓和着笑道:“噢,您别紧张,我们也就是职责所在,来附近做个调查,想问问那晚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就算是有个蛛丝马迹,对我们的帮助也是极大的,大家工作都不容易,还希望您能谅解一些。”
女人狐疑的眼神在安祈祎和樊智玖的身上来回扫了几眼,这才放心下来,却也没有要请两人进屋的意思,“你们也看到了,我这住的可是四楼,这大晚上的谁不睡觉,哪还能听到什么?”女人的语气不太好,显然并不打算交谈下去。
安祈祎倒也不恼,继续笑道:“家里就您一人吗?如果您的家人知道些什么的话,还希望能够配合我们协助调查。”
“我会留意,要是有什么消息会通知你们警察的,好吧?”大妈堆起一脸假笑,说话的语气里溢满不耐,说罢便要拉上门。
“试问您是不是有个二十出头的儿子?”
安祈祎此话一出,门内外的一男一女几乎同时愣住,大妈表情霎时惊慌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樊智玖亦是如此,脸上的神情与大妈如出一辙。
安祈祎见状很是满意,继续说道:“据相关人士透露,您儿子有多次行窃的嫌疑,当然,您不必怀疑我们警察的办事能力,这点事我们还是能查出来的。”
眼见女人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安祈祎就知自己是问对了,不急不缓,悠悠开口:“不过……我们是特案组,只负责刑事案件,偷几块钱不入刑。”
门口的大妈有些站不住,手不由自主地扶紧了门框。
安祈祎随即话音一转:“不过要是多次偷盗,不用到一定数额,也会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都是二十来岁的人了,也是时候该为自己的行为负点责任……”
“姑娘啊!我家孩子他还有救吗?”
大妈突然的平地一声呐喊,可把安祈祎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她不过是想顺着线索问问,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找到凶手,怎么就适得其反了呢!
大妈终于走了出来,双手颤颤巍巍地垃住安祈祎的手,满脸的恨其不争,眼眶都急红了,歇斯底里叫着:“他以前很听话的呀,怎么就走上这种不归路啊!我管了,也教了,可他就是不听啊!我当初就不应该把这兔崽子生下来,都怪他那不争气的爸爸走得早,早上七点多就出去工作了……”
安祈祎还在刚刚那声撞破喉咙的“姑娘”里没缓过气来,又来这么一出,大妈的情绪变化跌宕起伏,简直就是被家庭主妇事业耽误了的苦情剧演员。
大妈抽泣的声音还在继续,樊智玖听了很不是滋味,于心不忍拍着她的肩安慰起来,“您放心,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要吸取教训,下次别犯就行。”
安祈祎:“所以您儿子到底在哪?我这里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空气安静了几秒,大妈再次死心裂肺哭喊起来:“他要是进去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整个筒子楼里都回荡着那荡气回肠的凄厉嗓音,那叫一个幽怨。
大概是在物理和灵魂的双重攻击下,安祈祎和樊智玖终于捱不住了,两个人一溜烟没了踪影……
午后,云城市公安总局里,乱哄哄地闹成一团,那群在网上发布照片,煽动民心,引起一系列社会问题的无知群众,正斗志激昂地发泄着不满,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此时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去,莫良信首当其冲,保持秩序的几个民警见来人,齐齐叫了声,“莫队”。
莫良信拉开一把交椅,往地上猛地一放,他散发出的戾气太过骇人,众人都呆滞地看着他。
莫良信往交椅上一坐,一双眼睛扫向对面的一群人,“有事说事,没事的都别给我瞎废话,一个个的非得在这节骨眼上给我弄幺蛾子,当我们警察是摆设?”
房间里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这会儿不说话了?刚才声音不还挺大的,上学时老师是不是没教过遵法守法?那些东西是能在网上乱发的吗?通知家里人来交保证金,时间到了自然会放你们出去。”
一个衣冠楚楚,看上去二十来岁的青年,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谄媚一笑:“警官,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莫良信冷笑一声:“呵,该说话时到还挺会羞涩,快说!”
“什么时候开饭?我从早上进来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少年笑得一脸纯良无害,站在后面莫良信后面的几个人几乎同时抽搐嘴角。
陆泽可与吴轩显然是觉得与这种人交流太过于浪费时间,两个人默契十足的向外走去。
莫良信在公安局也待了有些年头,什么耍赖撒泼的人他没见过,弯着腰,把手肘抵在双膝上,十指交叠,缓缓开口:“不急,既然你喜欢吃,以后多得是你吃的,对于流窜作案,结伙作案的重大嫌疑分子,最长会拘留一个月以上,你们这种行为,我甚至可以怀疑是扰乱查案进展,很有作案嫌疑。”
闻言,蹲在地上的七八个人都急了眼,七嘴八舌地就要再次嚷嚷起来。
“蹲下!肃静!肃静!”几个民警都加入维持治安的序幕里。
刚刚还一脸无辜打算讨口饭吃的男孩,此时也急了,索性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