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祈祎小心地捧住杯垫,“谢谢伯父。”
“住得还习惯吧?”
安祈祎点点头,“还好。”
气氛因为突然有人的加入而风起云变。何潇潇撒娇似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撅着小嘴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何潇潇肯定很享受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这是安祈祎的第一想法,看她这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宠上天的。
“爸……”
刑赭笑了笑,声音拖得有些绵长,“又怎么了?”
安祈祎本以为她又要说出什么针对性地话来,没想到她就来了这么一句。
“我妈呢!”
安祈祎垂头搓了搓手指,正想着该不该主动提及刑皓霖,毕竟他们是一家人,吃饭总该坐在一起才对……好吧,其实是因为从小只要她来刑家觉得不自在的时候,刑皓霖的存在便会让这种不自在归零,大多数时候刑皓霖一出现,便会让人把关注点集中在他的身上,即使他总是冷着脸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但总归会让她舒服一些。
正想着,然后就听到外边忽然嘈杂的动静,何潇潇腾地一下起身,跑过去拉开偏厅的门。
是刑皓霖来了。
何潇潇喜笑颜开的脸顿时冷了下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烦死了。”
安祈祎一看他来了心里松了口气。
刑皓霖的视线从何潇潇头顶上方穿过,看了一眼已经坐在那的安祈祎后边走了进去,看上去兴致不高。
又是那种所有人都欠他几千万的气场,也不理会周遭那些对他关切的眼神。他甚至没看过其他人一眼,直觉忽视了他的妹妹,他的父亲,以及安祈祎这个存在,径直坐到位置上。
“皓霖饿了没?”
安祈祎还没来得及看刑皓霖该如何回答他的父亲,就见门口出现了的年轻妇人,女人名叫何卿煦,是何潇潇的生母,两年了,她似乎一点都没变。
“还愣着干什么?”
刑皓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不解地看向他,安祈祎心里一个咯噔,隐隐觉得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果然,刑皓霖就向她看过来,过了半晌憋出一句:“还不吃饭?”
……
上学的时候学过一句话叫‘食不言,寝不语’。
安祈祎盯着前面的刑赭,颅内已经开启漫游。或许是她平时话太多,一开口就能说个没完没了,以至于现在觉得气氛安静得害怕。
不过这似乎一直都是刑家的做派,不管她来了多少次都还是觉得不适应。
“小祎,出院后感觉身体怎么样?”
安祈祎下意识就要回答,却被刑皓霖接了过去。
“吃完饭让医生再帮你看看。”
安祈祎有些尴尬地看着刑父,他只是笑着微微点头,用眼神示意让她安心。紧接着刑赭又开口:“你父亲与我相识多年,他是个好人就是太死脑筋,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不管从哪个方面我都希望你能够有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谢谢伯父。”
闻言,刑赭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切着盘子里的牛肉。
安祈祎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您与我家人商量过了?”
“噗!”一旁的何潇潇突然笑出声,“安祈祎,你还有家人?”
她幸灾乐祸地说着,安祈祎也不甘示弱地回了她一记眼刀。
“嘿,你还敢瞪我!”
“潇潇?”一直微笑的女主人何倾煦终于制止了无法无天的何潇潇,“妈妈教你的礼貌去哪了?以后我们就是小祎的家人。”
“知道了妈。”何潇潇撇撇嘴不再说话,却在何倾煦转头的瞬间,握着银闪闪的道具直戳戳地对着安祈祎……然后,一朵饰花救飞到了……刑皓霖的盘中。
安祈祎有些想笑,但就在某个瞬间,她居然看见何潇潇百年难得一见地怂了,原本那不依不挠地性子也被强行熄灭。何潇潇会怕刑皓霖?这是安祈祎脑海中唯一的一句话。
“潇潇,快给哥哥道歉!”何母也有些厉色,竟可能缓和地开口。
瞥见这家人的架势,安祈祎显然也有些紧张,吃顿饭怎么就这么难!
何潇潇那句‘凭什么’都快脱口而出,却在看见那边刑赭目光紧缩的摸样后,撇撇嘴说了一句:“对不起啊……哥。”
那声‘哥’几乎是她咬着牙从牙缝中蹦出来的,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不甘心。
安祈祎这才意识到,这似乎是因为她在场的原因,这一家人才多了一些对话,她不由得觉得有几分意思,正期盼着刑皓霖会作何反应,结果只见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切着东西。
一个破餐盘哪有那么多东西可以切,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好像面前根本不存在任何人。
刑赭说:“皓霖,你妹妹在跟你说话。”
被问话的人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像是缀着冰,让人不寒而栗,“阿姨,麻烦帮我换个盘子。”说完后很自然地将那个盘子递给后面的佣人。
何倾煦笑着给刑皓霖添满热茶,顺便也给刑赭添了一杯,“皓霖快升高三了,最近一定很累吧?我听说一帆那孩子与你关系不错,平时没事你们多约着去打打球,锻炼出一身汗也就轻松了。”
“你怎么知道?”刑皓霖问道。
“其实潇潇挺在乎你的,我自然是从她了解……”
刑皓霖转眼看着那边垂着头切盘子的女孩儿,叫道:“何潇潇。”
“啊?”被点名的何潇潇恍惚抬头,记忆中刑皓霖从不叫她,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