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没有了刘元辉这个障碍,甘阳实施其计划的速度加快了起来。
马匹依旧按照新配方的食谱喂食,甘阳决定至少要如此观察饲养半个月。
为了使黄叱拔养精蓄锐,身体更加强壮,甘阳要求胡歌和李戡每日都给黄叱拔刷上一次皮毛,这样的按摩会令它身心愉悦,然后再将其放出马厩,在院里任其撒欢。
至于王牧监,更是满心欢喜,眼见就连那刘寺丞都忌惮甘阳几分,他更是庆幸自己跟对了人,对甘阳是有求必应。
这天,恰逢胡歌该值守马厩,甘阳带着李戡找到在狩猎马厩旁检查公事的王庞,“王牧监,你可知这长安城里何处有磁窑?”
“呵呵呵,甘阳兄弟,瞧你这话问的,这长安城东边,窑炉恐怕上百处都不止,你若从春明门出去不远,那可是随处可见!”
“真是的,我是说,要找那种做工极其精致的所在,非寻常粗陋陶瓷作坊。”
“极其精细?甘阳兄弟,若是如你所言,那还非得官窑不可了,只是,这官窑寻常人想都别想,还有,你究竟想做什么物件?这民窑虽不及官窑考究,可依然不容小觑,你可别忘了,这可是在大唐长安啊!”
王牧监很是好奇,不知甘阳要烧制什么东西。
“一个小物件,不大。”这东西甘阳还没来得及画图,反正说起来也很简单,只是自己要求比较严格,再者甘阳也不知该怎样与他们说起,只管等到使用的时候,他们一看便知。
“若是这样,我倒认识一位老丈,他以前就在官窑做了几十年,后来不干了,协助儿孙起了一孔新窑,专门烧制冥器,生意倒也兴隆,你若有意,我带你去一趟如何?”
王牧监现在对帮助甘阳那是不遗余力。
有王牧监介绍的有着几十年官窑经验的老匠人,那是再好不过了,原本听说是烧制冥器的,甘阳还多少有些忌讳,可猛然间他想起唐朝的冥器不就是唐三彩吗?眼下正好顺便去见识见识,要知道,这唐朝的唐三彩,随便一件,在1300年以后都价值数百万。
路上,甘阳考虑王牧监也要求人搭人情,为了烧制这样一个不大的物件,若是给人家工钱,也未必肯要,就悄悄嘱咐李戡,在出城前打上一壶好酒,再买些糕点之类的东西好送礼之用。
李戡一路留意,刚好在春明门附近,看见有不少店铺,于是下马去买东西。
就在他打好了酒,又来到另一家点心铺子等着掌柜的给他秤糕点时,却冷不丁发现有个人似乎在盯梢,每次他脸转过去是,那人都往旁边的布幌子里一闪,
李戡不动声色,暗中观察了几次,居然发现此人正是刘元辉的一个狗腿子。
他拿起糕点,连忙赶到正在等待他的甘阳和王牧监身边,将此事告诉了二人。
“甘阳兄弟,看来日后你得多多留神了,这刘元辉不知还要使什么坏呢!”
王牧监的担忧不无道理,现在他和甘阳走的很近,若是甘阳有事,他自己也会受到株连。
“正是!只要此人在天苑闲一天,你我就不会有好日子过,王牧监,还有一事我需要向你讨教,你曾说过,这天苑闲每年花费数十万金,且每日喂食虎豹的羊只都在数百只,这中间可曾有贪墨的嫌疑?”
“兄弟你可是说对了!这中间的勾当别人可能不知,我可是一清二楚,因而,那刘元辉绝不会让我这样一个知情者存在于天苑闲,迟早会将我扫地出门的,这也是与你相识之前我最大的担忧~!”
“太好了!待回去之后,你再与我细细说来!”
跟着王牧监,三人骑马出城门不远,果然,官道两边尽是冒着黑烟的作坊,一时间甘阳竟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这根本不是盛唐的天空,这简直就是18世纪刚进入工业时代的英国。
顺着一条岔路,他们来到一个村子,这里屋舍密集,顺着一条小巷七拐八拐之后,终于到了。拴好马后,进入了一户人家的院内,这里杂七杂八堆满了五颜六色、成品或半成品各种瓷器,尤其多以骆驼、马匹、仕女、人偶造型为主。
“江老丈,好久不见啊!”王牧监热情的和一位脸色黑红,头发和胡须全都雪白的老者招呼,
“王牧监,你可是稀客啊,有一年多没来过我这里吧”
江老丈拉过几个小马扎,让大家坐下聊。
“这两位郎君是?”
“哦,他们是我的朋友,这次专程前来拜访,就是为一事相求啊。”
甘阳赶紧将酒和点心递上,微笑道:“多亏王牧监的引荐,我们才得以来此,据闻老丈制瓷技艺精湛,我这里有个物件您这里可有画笔?”
“嗯你且随我过来。”老丈起身,甘阳随他来到屋后,只见他的儿孙几人正在热火朝天的从一孔窑炉里往外搬运烧制好的瓷器,看着一尊高约四十公分,色彩艳丽的粟特胡人骑骆驼俑像,那骆驼仰首嘶鸣、胡人虬髯碧眼,甘阳不禁赞叹:“小小窑炉,竟能烧制出如此造型生动的唐三彩,老丈技艺实在是了得啊!”
“哈哈,小郎君真是过奖了!这等冥器做工与我而言,实在是粗陋寻常,不值一提,你看这春明门外四乡八里的瓷坊,如此器物,每家都能信手拈来,眼下冥器烧制如此兴旺,实在是我大唐厚葬之风盛行之缘故,对了,你方才说什么唐三彩?如此称呼却是有趣的很!老汉我平生头一次听说,尽管这冥器以黄、绿、白三色为主,可从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