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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悯之才起床,从小养成的赖床毛病,即便是这种十万火急的时候,也不能给她一丁点的紧迫感。
她在床上醒了会儿神,猛地跳下床去,蓬头垢面地奔跑着下楼。
边走边喊,“大哥哥……哥……哥哥……”
整个人如一只脱缰的野兔,形象尽失。如果这会儿陆季行在家,一定会勒令她立正向后转回去穿鞋,妈妈尤嘉大约会幸灾乐祸地感叹一下,再漂亮的小姑娘蓬头垢面地出场,都是大型灾难现场啊!二哥哥呢?如果是小时候,肯定是直接把赤脚的她抱起来扔回房间,现在可能会帮她把鞋子拿过来,再训斥她一句莽撞。大哥哥这个人向来喜欢端着,即便是疼爱的妹妹也不能让他做出过分溺爱的行为,但如果是看见妹妹这样出场,一定会蹙着眉叮嘱一句,别摔倒了。
这是一种别扭的宠爱方式,但悯之是习惯的。
如果是宋易……大概会自带男朋友滤镜地觉得……真特娘的可爱!
总之悯之是不会挨骂的,谁都不舍得骂她。
这样的场面也是难得一见,她那慢吞吞的性子,很少有这么活泼热烈的时刻。偶尔脱缰一次,还是挺新奇的。可惜没有观众,大家都不在客厅。
不过由此可见宋易在她心里的地位,比每晚一定要抱着——不抱睡不着——的玩偶可要珍贵重要得多了。
阿姨从厨房出来,并没觉得她这样不妥似的,淡然地微笑着回答她,“遥之去晨跑了。怎么赤着脚就下楼?快去把鞋穿上,地上凉呢!”
陆季行还曾经把地上全铺成地毯呢,那时候悯之还小,他总怕她摔倒,所有的家具有棱有角的都裹起来,地板上铺整体地毯……家里每个角落里透着股……圆润的感觉。
尤嘉作为家里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天呐!果然再多的钱都经不起挥霍,这位同志你家里是有矿吗?”
没有矿,但是有宝贝。
所以要好好看护。
地毯清理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交给专业的保洁公司花费又实在是高,最后尤嘉忍无可忍地全撤了,于是地板才终于有幸露出了它的本色。
谁没为爱疯狂过呢?
爱满得无处盛放的时候,总是难免可着劲地折腾,无论是什么样的爱。
所以从这一层面上讲,悯之偶尔的冲动和不理智,可能是遗传吧!
疯狂甩锅的悯之觉得自己的想法一点儿都没有毛病。
爱让人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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悯之昨晚把联系方式给大哥哥了,现在怎么想怎么后悔。大哥哥作为哥哥自然是哪哪都好的,但在和人相处方面,实在是冷漠固执了点,他似乎不太赞同她和宋易,虽然没有说,但悯之感觉得出来。
这让她觉得有一点点的不安,虽然她也说不上来这不安从哪里来。
所以刚刚一醒就莫名有种不好的直觉。总觉得他要背着她偷偷去见宋易。总感觉他要对宋易实行惨无人道的威胁恐吓……
听到阿姨这样说,才稍稍清醒了点。
还早呢!还早……
她“哦”了声,拍了拍胸口,忽地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回身上楼去洗漱。
这个周末天气很好,不冷不热,温湿度适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立了秋,早晨甚至都开始有一点点凉了。
悯之刷牙洗脸,和宋易发消息,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大约在工作吧,或者读书,他这个人,虽然总是看起来不靠谱,但其实做什么事都很认真。无论是什么事,他着手去做,一定会力求完美。有着完美主义者的挑剔和苛刻,对自己是,对别人也是。
对悯之不是。
对悯之苛刻是不可能苛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苛刻的,就算是看着她懒懒散散反射弧奇长时常发呆偶尔掉线……他也没意见。
爱情让人不理智。
管他的,去他妈的理智。
他没回她,悯之无聊地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然后才下了楼。
阿姨做好了饭,二哥哥在喂猫——大白去世之前留的一窝小猫崽。
隔壁一只高贵的波斯生的,对于大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fēng_liú,大家都表示了由衷的感叹,波斯那家主人是对儿年轻小夫妻,忧愁地都要哭了,看到波斯一下子生出来五个之后,更是险些昏倒。
养一个都要养不起了。
真是没顶之灾。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不管是人,还是猫。
然后一点不敢懈怠地去做绝育了。
出于负责——不,是猫控——的心态,在小夫妻感激涕零的道谢声中,尤嘉欢欣地把五只都抱回来了。
哦,忘了说,大白是只品种不明的长毛黑猫,隔壁波斯是纯种的波斯,他们的孩子一个奶牛色,一个小灰,一个黑猫白爪子,一个白猫黑耳朵,最神奇的是,还有一只橘猫,虽肥但不懒、跳脱爱动又挑食的不纯种橘猫,大约是基因变异了吧!反正没有一只纯黑纯白的。
刚抱回来还怕陆季行不同意,怂兮兮地偷偷藏在猫房里,陆季行知道后果然皱了眉头,妈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无声抗议,然后爸爸忽然抱住了妈妈,养,你说养就养,别说五只,五十只都可以。
看,会哭的孩子能养猫,恃宠而骄真是个凝聚无上智慧的词语,还有啊……爱情真的让人不理智!
无论如何,单单因为这一窝小崽子让妈妈后来没有因为大白去世而过度悲伤,陆季行都觉得这是一件再值得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