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打了个哈欠,“什么啊,就终身大事了。从生物学角度来看,不过是雌性和雄xìng_jiāo配和繁衍需要而建成的某种长期稳定的关系,从社会学角度来看,这是社会维持稳定的某种必要手段,从我的角度来看,我并不想让荷尔蒙的一时作祟,毁了我毕生对自由的追求与梦想。”
周倩一巴掌打在女儿后脑勺上,“瞧瞧你说得什么话,又偏激又情绪化,像个博士说出的话吗?”
“哎,尤博士就是这样说话的。”
她跳起来,在妈妈的巴掌再一次朝她招呼过来的时候,闪身躲开了,手插在口袋里,晃着脑袋打算去醒醒神。
“我要嫁给隔壁的小胖子,他五岁的时候说要娶我的。”
周倩隔着一个沙发的距离想打她,“人家去年第二个儿子都出生了。”
“你不要说了妈妈,你怎么能在人家伤口身上一遍一遍撒盐呢?我快伤心死了。”
宁宁捧着红茶问悯之,“你表姐真的……吗?”
悯之目光幽幽地盯着宋易的方向,心不在焉地摇摇头,“我表姐满嘴跑火车的功力,是在场所有人加起来……之和。”
她不应该去做研究员的,她应该去当律师。
陆逸之在煮咖啡,厨房和客厅之间的小型吧台是个视觉死角,他在这里躲清静。
对着矮垂的吊坠灯看一台榨汁机的说明书,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很认真,那认真又显得缥缈,像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宁宁去倒水,然后站在不远处凝望他,用一种欣赏大卫的目光在看他。
周遭的一切变得宁静,时间被拉长成无数份,一帧一帧的影像切割成美妙绝伦的幻影,她在时间的缝隙里,窥探到命运般的爱的奇妙。
她轻声叫了声,“哥哥。”
陆逸之缓缓抬起头来,姿态懒散,带着股不动声色的fēng_liú意味,让人很想扯开他的领口,看看他紧绷的面皮之下,到底藏着些怎样的热烈和疯狂。
余光里一个身影都没有,声音远远地隔着些什么,这里就像是被与世隔绝了,静悄悄的,隐秘,又带着某种魔力。
“不想叫你陆老师了。”她鬼使神差地说。
在学校的时候,她总是恭恭敬敬地叫他陆老师,好像因为这三个字,在两个人之间划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陌生而疏离,又带着沉重的世俗的枷锁。
她想叫他的名字,“逸之”,这样叫。
宁宁走上前两步,隔着低垂的吊坠灯,趴在吧台上,用一种耳语的方式轻声问他,“我喜欢你,哥哥,你其实知道吧?”
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有什么倾斜而出。陆逸之眉毛还没来得及皱起来,只觉得脸颊被轻啄了一下,宁宁踮起的脚尖已经放下来,尔后迅捷地捧起杯子,目光撇向一侧,“我不敢冒犯你的嘴巴,就当圆我一个少女的梦吧哥哥!”
陆逸之走了出来,背着身子靠在台子上,手里的说明书还翻开在第二页,他把折页合上的同时,像关上了一扇门,他从昏暗的光线里,内视自己并不磊落的内心,捧起她的脸,亲吻了过去。
她年纪大约不大,比悯之还要小一点,她有着聪明的头脑,浪漫而多情的眼睛,丰润的嘴巴,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青涩中显出几分妩媚。
他的目光本不该落在她身上,但有时候命运总是会不经意开个小玩笑。
陆逸之把手拢在她的背上,撑住她的身子,吻得全情投入。
随时都会有人过来,宁宁觉得自己好像站在悬崖边儿上,有些害怕,但并不想推开他。
悯之隔着一个转角,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
她怕是……幻觉了?
妈妈忽然叫她,她忙趁机溜走了,心跳加速得不成样子,走了好久还在自我拷问,“我二哥哥他……在干嘛!”
qín_shòu啊!qín_shòu。
妈妈去把悯之推过去,“送点儿水果过去,劝劝你的那位男朋友,别逞强。”
悯之跺了跺脚,“你倒是劝劝你老公别欺负他呀!”
尤嘉拍了她的后脑勺一巴掌。
悯之捧着托盘过去的时候,满腹心事,三个人喝了大约有半个小时里,都是烈酒,三个人喝酒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面色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也不知道到底喝得怎么样了。
掷骰子,宋易很在行,他以前就是个小混混,耍些小把戏再容易不过,但今天他什么都没做,老老实实地输,输了就喝,悯之的爸爸和舅舅好像故意要灌他,他就配合着。
酒劲渐渐上头,脑袋似乎大了一圈,他的极限不过是七八两酒,这会儿已经喝了三四瓶了。
以往他能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即便喝醉了在任何酒局都能全身而退,然后回家倒头睡觉。
他很少闹事。
但今天显然是不行的。
陆季行似乎觉察到喝得差不多了,把骰子扔到一边,他擦了擦手,重新满了杯,“看你也差不多了,就随意碰一杯吧!”
宋易杯子下落,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喝了这么久,也聊了很久,陆季行对他始终有一种疏离和对抗感。
他忽然端坐起来,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样,开口说:“岳父,不管怎么说,请放心把悯之交给我吧!我答应过她,会一辈子对她好的,会爱她呵护她,尊重她,理解她,给她想要的一切。”他低头,目光因为酒意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