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真想向女王陛下问一句:“为什么把严俨这个废物当作宝物?”
但是,就算给方伯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问——女王陛下向来乾纲独断,她一旦发出了命令,手下的人就只有执行的份儿。
方伯记得很清楚,四年前,他接到了女王陛下亲自分派的任务:成为严俨的邻居,暗中保护和观察严俨,一旦严俨在智力或体能方面有什么异常的变化,就立即向她报告。
只可惜,四年来,严俨在智力或体能方面,都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傻,还是那么没用。
方伯知道,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需要处理好两名杀手的尸体。
把两具尸体拖入了洗手间,方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小**里的黑色液体名叫xw溶液,乃是世上最强的腐蚀剂。
在两具尸体的伤口上各倒了几滴黑色液体,方伯退出了洗手间,并且把门带上了。
大约十分钟之后,方伯推开了洗手间的门,两具尸体已不见了,连两具尸体上的衣服也不见了,只有一滩黑色的脓水。
方伯从厨房里提了两桶水,把黑色的脓水冲入了下水道。
然后,方伯把依然昏迷不醒的严俨抱上了床,在严俨的“人中穴”掐了一下。
严俨悠悠醒转,睁开了眼。
但是,乍见方伯,严俨的目光显得呆滞无神,似乎没有认出方伯。
方伯不禁心中一紧,叫道:“小俨,你不认识我了?”
严俨啊了一声,一副如梦方醒的模样,说:“伯伯,您怎么在这里?”
方伯说:“小俨,你家是不是遭贼了?刚才我来给你送豆腐,一进门,就见你晕倒在地!吓得我一失手,豆腐都掉落了。”
严俨坐起身来,说:“天黑的时候,门外有人说是送快递的,我刚开了门,就被打昏了过去。”
方伯问:“你看清盗贼的面目了吗?”
严俨摇了摇头:“是两个男人,都戴着头盔,根本看不清面目。”
方伯字斟句酌地说:“小俨,依我看,还是不报警了——没有盗贼的特征,就算报了警,警察也难以破案,反而让你林姨担惊受怕。”
严俨点了点头:“您说的对!”
方伯说:“小俨啊,你凭着记忆,把盗贼弄乱的东西尽量回归原位吧!要是你林姨问起来,你就说是你找东西了。”
严俨再次点头:“我听您的!”
方伯走后,严俨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犹如两口深不可测的古井。
就在方伯进来之前,严俨受到了猝然一击,使得他昏了过去。
但是,当严俨醒来的时候,记忆的潮水以漫天卷地之势,呼啸而来,他的记忆力彻底恢复了!
往事不堪回首啊!
八年前的他,虽然只是严家这个百年豪门的一名私生子,却堪称是夏国上流社会最为惊才绝艳的神童。而且,那个身材尚在发育中、但容貌已是美丽绝伦的骆姓女孩,与他有了婚约。每逢寒暑假,那个骆姓女孩就如胶似漆地赖在他的身边。
正应了一句俗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一场突如其来的怪病,使他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变成了傻子。
他由家族的骄傲,变成了家族的耻辱。
于是,他被驱逐出了家门,被驱逐出了京都。
一同被驱逐的,是他的生母,一位色艺俱佳的女明星。
母子俩流落到了丘安市。
没过多久,他那位“心比天高,命如纸薄”的生母,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人有四大悲:幼年丧母,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可以说,有一大悲,便是人生的不幸。如果四大悲集于一身,便是人生的不可承受之重!
他十二岁那年,却是四悲齐至:失忆,被驱逐出家门,丧母,未婚妻变心。
八年前,母亲的死,使得他恢复了部分记忆,能够记得以后的事情了。
今天夜里,头部受到的猝然一击,使得他的记忆力完全恢复了!
他那双幽深的眼睛里,显出了嘲讽的笑意:那个叫骆洛神的女孩,现在成了谁的未婚妻?或者,成了谁的妻子?
曾几何时,在京都古巷的那家百年豪门,他和骆洛神,情投意合,其乐融融。
现在,物是人非,昔日那一段最欢乐的时光,反而成了他最痛苦的一段回忆!
……
京都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古巷,长约八百米,东西各有八条胡同整齐有序地排列着。
这条古巷,是夏国最古老的街区之一。
古巷里,有一家古老的四合院。
四合院的大门,颇有古朴的气息。
大门的正上方,有两个宋体大字:严府。
即使站在门外,也能看到严府的院子中间,有一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
据专家考证,这棵银杏树已有千年了。
单从这棵银杏树,隐约可见严府的底蕴。
此刻正值四月,是银杏树开花的时候。
当有风吹过的时候,使得严府外边的大半条胡同,都是银杏花的香气。
夜色已深了,严府的书房内,依然亮着灯光。
书房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垂手侍立,一个正襟危坐。
垂手侍立的,正是严府二公子、现为家主继承人的严乐。
正襟危坐的,便是严府的家主严杰。
严杰看起来有四十岁左右,国字脸,相貌堂堂。
可以想见,年轻的时候,严杰一定是个风度翩翩的帅哥。
此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