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说句对不起就没事啦”,离仔手下用力,捏碎了竹箭,语调似哭似笑“对不起,呵对不起能让我的腿复原吗能让我遭受的折磨消失吗不能,完全不能。你不知道,我究竟遇到了什么,遭遇了什么,轻描淡写的对不起,有什么用”
最后四个字,离仔几乎是嘶吼出来,他枯瘦的骨骼身躯在激烈的抖动,骨头缝里发出嗒嗒的摩擦声灰白的骨头,显得格外的脆弱,放佛随时会破碎一般。
可惜,阮碗的思维曲线和离仔不在一个频道上,在阮碗看来,离仔还能跑还能跳,说话声音底气十足,如此健健康康的活着,那就够了何必纠结过去,担忧未来,活在当下,足矣。
阮碗说“对不起”,只是因为,在平西城没有带着离仔一起走,而不是为了离仔受的伤之类受得委屈。日子艰难,仅仅是活着就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每个人,无论人还是骷髅,都强忍着泪和痛,咬牙坚持往前走,哪儿有心力顾念其他人的苦痛哀怨呢即使顾念了,谁又能替谁,感同身受呢
所以,阮碗看离仔挥舞胳膊情绪激动,觉得离仔的情绪有些莫名其妙,能活着已经很好了,为什么要纠结那些不顺心的事情。
离仔捂着肚子,痛苦的笑着,他咧着嘴,表情却像在哭,离仔指着阮碗说“你不能理解,对不对是不是认为我的情绪波动大,发愁的愤怒的,都是无理取闹。你是不是认为,除了生死,其他的都不是大事”
阮碗偏头,难道不是吗
“果然,果然大人说得一点也不错”离仔停住了笑,吐出来了最残酷的话“因为你已经死了死人,当然不会感受到别人的喜怒哀乐。”
死这个字刺激了阮碗,她跳起来,挥动着拳头,指指自己,在指指离仔,她想说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能活蹦乱跳的骷髅。她能感受到开心、愤怒、悲哀这些情绪。”
“哈我和你,不一样你死了,而我,还活着”,离仔指着自己的胸口,说“你看这里,心脏的位置,有温度。而你呢你摸摸看,有温度吗”
阮碗按在了胸口的位置,那里没有任何温度,骷髅感觉不到温度的,难道不对吗阮碗空空的眼睛里,写着疑问。按理说,她不是纠结的骷髅,为什么对离仔说的话,如此的在意。
“哈哈哈哈,是不是冰冷冰冷的感觉。我不是,我是活的,鲜活的。只要我从你这拿一样东西,只要我拿到了它。我就能变成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离仔说的话颠三倒四,即没有说清他要的是什么也没有说出阮碗有什么。
离仔指着阮碗,疯狂的喊着“交出来给我交给来给我啊你对不起我,想要赎你的罪,就把它给我。”
阮碗皱着脸,不明白离仔怎么突然发了昏。在阮碗的有限的记忆里,她好像遇到了好几次,发疯的骷髅。啥情况,话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状况不明了。
想不明白,阮碗也没时间细想,她伸手,准备打晕离仔,让他冷静下来。
“最好,你不要碰他”冷冰冰的声音从阮碗身后传过来“否则的话”。
阮碗听到声音,本能的回头看,手维持着伸出去的姿势,没有收回。
离仔乱飞的胳膊,碰到了阮碗的手臂上。
“砰”阮碗听到了声音,看到眼前的陌生人,张开嘴,比了个“砰”的口型。
霹雳吧啦,无数细碎的东西,砸到了阮碗身上。
阮碗低头,疯狂的离仔变成了粉末,然后,在阮碗眼前,消失了。阮碗摊开掌心,手心里什么也没有。
回头,阮碗看向了陌生人。没有出声,没有画符,阮碗抽出靴子里的匕首,侧身,踢向了陌生人,同时,匕首往前送。
不过两三个回合,阮碗的匕首,扎进了陌生人的心脏。
如同扎进了气球,眼前的陌生人如漏气的气球一般,丰满的脸颊开始萎缩,健壮的身材慢慢变得干瘦。眼前的陌生人,渐渐变得熟悉起来。
罗德
阮碗眼睛危险的眯起来蓄势待发。
“误会,误会”大头慌忙跑进来,喊“妹子,这是罗德大人。他和我们是一伙的,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大头挡在罗德前面,紧张和快速的向阮碗解释着,他深深吸口气,说“有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说。离仔呢这小子去哪呢”
阮碗忧伤的,看着地上坐了一半的竹箭,捡起来,写道“死了。”
“啥”大头惊呆了。
“我来解释吧”,恢复了枯瘦身材的罗德,笑着说“我和阮小姐之间的误会,也可以解开。大头,离仔死了,他的死,罪魁祸首是觋。”
觋阮碗疑惑的看着罗德,称呼觋,而不是觋大人,莫非罗德要“背叛觋。”
“我要弃暗投明”,罗德说“我曾经无比的尊敬觋,不止一次,将他当作我的信仰,不惜为他献出我的所有。可是,没想到,我所信仰的觋,竟然是小偷和骗子。觋,觊觎了不属于他的力量,然后偷偷的占为己有,但是力量终究不是他的,害怕失去力量的觋,于是对我们进行控制,用他偷来的力量,控制我们的身体和灵魂。却欺骗我们说,他是在赐予我们力量。”
“放屁”罗德激动的喊“祭礼将骷髅变成骨兵的祭礼,不过是,将我们所有一切献给他的契约,而且是单方面的契约。一旦签订了契约,我们的生死,都要受到他的摆布,若是有不忠诚的心思,就会被处罚。”
罗德指指地上的竹箭,接着说“离仔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