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又下了雪,我天黑了才回来。关于工作的事就不说太多了。总之心情很好很好的。
躺了一会,感觉没意思,就想出去走走。
像我们这种工作,虽然白天也是不停的在走,但心思基本都是在工作上。就像你出差和旅游的感觉,一定不同。虽然你都到了这个城市,但心境绝对不一样。于是我很享受完成工作后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于是我又穿上了棉服,想出去走走,看看雪。
对于东北人来讲,雪是再常见不过的一种东西,然而我前文已经说了,我是一个绝对浪漫主义的人。我故意把棉服的帽子带上,把拉链拉到衣服的领口挡住嘴,这是东北特有的习惯,也是我特有的习惯,我把自己缩进棉衣里,就像有了一个自己的世界一样。我走在下着雪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路灯是黄色的,照得我也是黄色的,我想唱歌,于是我拍了小视频大声的在秦皇岛的夜空下唱起了cd。唱着那句和我在cd的街头走一走,当时我还没去过cd。
走着走着,心情居然开始变坏,我心想这下糟糕了,不过我并没太害怕。我只是觉得应该是像前些天那种感觉一样,应该能克服。
可是突然心跳加速,觉得马上就要死了,那种濒死感出现了。那么冷的天我居然出了满身汗。我可是孤身在外,我该向谁求助?刚巧过来了一辆出租车,我赶紧上了车,去了好像是秦皇岛人民医院吧,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总之到了那里我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我第一次那么无助,比我在云南时还要无助。这医院在秦皇岛当地很有名,这么晚了人还非常多。急诊室里排着队,看起来都很严重,我只得在人群后面等。说起来秦皇岛也不算大城市,但一定是比我老家大,值班医生也都是很权威,我看着急诊室里来来往往的人,心乱如麻,我已经坚持不住了,看了看镜子,脸色煞白,我觉得我就快要死了,我只能蹲下来,手扶着墙,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我人生第一次对他人说,快救我。尽管是对医生,可我觉得此时此刻的我没有了一点男子气概,没有了一点尊严。那男大夫看我好像真的特别严重,赶紧让那个看起来比较轻微的患者先等等,我连连的点头示意,因为我竟然发现我没了说话的力气,大爷大妈们嘴里叨咕了些什么我没听清,大概就是说我插队之类的,不过看在我快要不行了的份上也都没有太过激,只是口头的唠叨了几句。没办法,病人太多,医生忙不过来。
我当时当做救命恩人的男大夫问我哪里不舒服,我尽量大声说我就是感觉我快要死了,大夫说那也得说出来哪里不舒服啊,我当时真的表达不清楚,我感觉医生是要救我,可是他总是按照医生看病那种模式,并不能体会我表达的意思,也许我该看个心理医生吧。我指了指胸口,说心脏。
急诊室有那种简易还是先进总之我区分不出来的测心电的仪器,和我老家医院的不一样。护士帮我掀开里面的体恤衫,还说你怎么里面穿这么少,能不生病吗,我还打趣的回应我是东北人不怕冷。又帮我把裤子挽起,在我脚脖夹上了架子,测了一会,机器像超市结算机一样打出了长长的心电图,心电图显示是窦性心律不齐,和我在家时查的一模一样。男医生说不是什么大病,我说可是我真的感觉我快要死了。男医生说心律不齐也可能引发心悸,但我的测量报告不应该有那种严重的症状,而且当时我已经有了好转,男医生建议我做个24小时心电,我感觉太贵,就没做。后面人群这时候有些不耐烦了,有几个患者家属觉得我小题大做耽误了时间,我脸上发烧,觉得万分愧疚,然而还有人催我赶快下床,还有人要做检查呢。面对那么多人的非议,我羞愧难当,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想马上去死。男医生让我再去化验化验血,他说引发濒死感不一定就是心脏的缘故,他还不能确诊,而且我又不做24小时心电,他给我开了点缓解的药,让我化验之后去病房打点滴。
在等化验报告的时候,我打上了点滴。这种三甲医院病房很紧张,我孤零零的躺在了走廊很多床位中的一个,周围的病人都休息了,我拍了个照片发到了朋友圈。现在想想,当时还是不够成熟,一方面是有这么严重的病还发朋友圈,不觉得让人笑话吗?另一方面,得了病发朋友圈那么家里人也很快就知道了,不是让他们担心吗?所以我很多后来对生活的态度和处理事情的方式绝大多数都来源于错误,从错误中醒悟。
我看着点滴一滴一滴滴落,心里很难过,感觉它为何要那样不停的却又缓慢的滴,一滴又一滴,一**药要打几个小时。护士刚好走来,我说这药打的太慢,护士说治心脏的药都要慢。我觉得这句话多余问,显得弱智,可是我觉得不说出来我难受,看着那药滴答滴答的让我不舒服,甚至感觉没意义。我不知道我究竟得的是抑郁症还是焦虑症还是强迫症,至少当时我并不完全知道。
几个小时以后,药算是打完了,化验报告也出来了,我去取了,拿给医生,男医生不知去哪了,另一个医生拿了报告过去,又问了我什么症状,我忽然感觉不信任他,我想要我的男医生,尽管我也不完全相信男医生,但至少比眼前一个戴眼镜的医生好感多一些,而我传统的认为谁最先给我看的病谁才更懂我。现在想想,当时的我确实是异常敏感,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