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的大市场临街,两头的两家米铺,一家王记一家李记。
王记米铺门面稍大一些,里面的陈设布局看上去也是比李记强上不少。
虽然是同行,但是两家米铺针对的人群不同,王记米铺主要针对的是城里各个家族或者酒楼一类,用米量大的生意。
而李记米铺则是主要经营的是东市这一部分普通百姓们的生活用粮。
两家米铺能够一齐称霸东城区的米粮生意,除了经营对象不同外,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两家米铺后面的实际东家都是同一个人,
东市,王记米铺里掌柜王守财坐在堂中正位的椅子上,案上香烟袅袅,店内的仆人轻手轻脚的将一壶刚沏好的热茶放在桌上。
王守财闭着眼一副凝神冥思模样,不过这份安详很快就被店铺外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给打破。
王守财皱着眉头睁开双眼,却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端起茶杯为自己的斟上一杯热茶。
听说东市里面又开了一家米摊,从那米摊开业算起,已经是第七日。
这鞭炮就是那米摊放的,七日来日日如此。
“真他娘的是有毛病!”
一个穿着不错的四十岁左右男子气冲冲走入大堂,嘴上还不停的骂骂咧咧的。
这人在东市也是熟面孔,在东市这片也是很有名,认识的见了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李掌柜。
正是李记米铺的掌柜,李炳。
见到来人是李炳,王守财放下了刚刚端起的茶杯,后背轻轻靠在椅背上,像是又要闭目养神。
王记李记虽然是同一个东家,两人是在一条船上。
可职有高地,同时米铺掌柜实际上,业绩不同,地位也不相同。
他是要比李炳更高一级的。
“一家破摆摊的天天放炮,第一天是新开张,开门红。第二天说什么一回生二回熟,再庆祝一遍……今天那个姓萧的竟然说七是个好数,他们铺子过头七!我七他大爷!”
李炳在王守财面前学着话,嘴上还不住的怒骂着。
王守财不语,心道做生意的开始就是讲究个引人,这萧何倒是个明白人,至于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估计全是为了气李炳才说的。
善于攻心,王守财默默的萧何贴上了四字评价。
“王哥,你可得管我啊!”李炳一脸哀求模样的看向王守财,都是在这米铺干了十几年的老人,大家都熟的不能再熟了。而且他还相当与王守财的下属,在这东市王守财说一他是绝对不会说二的。
“我当然会管你。”王守财语气平淡叫人听不出情绪,虽然同是一条船,他要的就是这求与被求的关系。
二人关系并不是家族府内那样分明,完全是靠铺子的业绩撑开的距离。
王守财就是要李炳一次一次的有求与自己,这样才能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将对方牢牢控制在手下。
“王哥,王哥,我是真的撑不住了,从那米摊开张,我这七天才进账不到一百两银子。”李炳看不出王守财的情绪,立马急切起来。
李炳不能不急,他和王守财同是薛家的下属产业,薛家家主管理想来只看营收,若是他的米铺不进账,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这个做掌柜的。
做了几十年的老掌柜,要是因此失了店铺的控制权力,那以后还有什么出头之日。
王守财自然也知道李炳在焦急什么,薛家家主作为东家想来只看营收,至于店铺有什么难处那是掌柜自己的事,若是达不到和往年一样的营收,那掌柜必有重罚。
见火候压的差不多了,王守财轻咳一声,李炳顿时住了嘴,满脸堆笑的看着王守财。
“你可知道这开米摊的萧何是什么背景啊。”王守财起身缓步走到李炳身旁。
“是何背景……”
李炳一头雾水,一开始他仗着来铺子里百姓都是老顾客,所以没瞧得起萧何。
几天前顾客变少,送几鲂孪剩肯定还是他这李记米铺老牌子,有保障。
可是后来人越来越少,他真开始着急了,就直接跑来王记商量对策,根本就没查过那萧何的背景。
王守财哼了一声,吓的李炳一缩脖子。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连对手都没摸清楚,当然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李炳低着头不出声。
王守财没有搭理李炳,走到他的身后,开口道:“这个萧何是宁家的人,几日前薛府上找了几个人,其中就有宁家的管事,是他们亲自认的人。”
宁家!
李炳顿时大惊,抬起头来脸色更家难看。
薛家主营酒楼,也要用到粮食,所以副营粮铺,宁家则是出了名的粮商。
虽然宁家不开设米铺,可是宁粮在庐州城里也是占了半数份额。
宁家家大业大,这萧何有宁家支持那岂不是……更难对付。
“那咱们该如何是好?”李炳转过身急切的看着王守财。
“慌什么。”
王守财面露不悦之色,听个名字就吓的成这样,这李炳几十年米铺真的是白开了。
“为什么家主让咱们两家米铺开在东市?”王守财问道。
“是……是为了不让别家米铺开到东市来,咱们两家把东城区的米粮占下来。”
李炳讷讷道。
王守财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精明的之色道:“我不仅知道萧何是宁府的人,我还知道这米摊是家主卖给宁家的。”
“你是说……”
李炳也不是傻子,只是急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