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躺了好几天才有了几分气色的小哑巴,到了能下地了后就乖乖的跟在穗禾身后,穗禾走到哪里跟到哪里,穗禾让人喂他吃什么,不管酸甜苦辣来者不拒,穿什么也没有偏好,无论丝绸还是麻衣,小哑巴都温顺的穿着。

风从屋檐吹过,檐角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穗禾捏着眼前的一小堆纸,又看着乖乖在那里扎马步的小哑巴,叹了叹气。

“穗儿怎么不开心?”

平淮王的声音想起,穗禾立刻起身,看着走在台阶上的平淮王,立刻跑来搀扶着平淮王。

“爹爹怎么来了?”穗禾一边扶着平淮王一边说到,“傍晚湿气重,这台阶易滑,爹爹怎么一个人来了?”

“想当年,你爹爹我也是能拿得起刀上战场的大将军,这家里的台阶还能耐我如何?”

“穗儿知道爹爹文能弄墨,武能□□,”穗禾扶着平淮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轻柔的替平淮王揉着肩膀,温柔的劝道,“可毕竟岁月不由人,爹爹如今年纪也大了。”

“要是爹爹有个万一……”说到这里,穗禾脑海中又回忆起来了前世锦觅凡尘历劫,自己为了旭凤杀了自己爹爹的事情,声音不禁哽咽了,“可叫穗儿,可叫穗儿如何?”

“傻丫头,”平淮王转过头,拍了拍穗禾的肩膀,“就算爹爹有个万一,也会给穗儿找位如意郎君,让穗儿一生安康快乐,做这天下间最幸福的女子。”

穗禾原本还能忍着,听写平淮王的话,看着眼前慈爱的父亲,眼眶不禁红了。

“爹爹……”

眼泪不禁流了下来,穗禾胡乱的抹去了泪水。

“爹爹,穗禾谁都不嫁,”穗禾说道,“穗禾就在家里陪着爹爹。”

“司空府没有男丁,穗禾愿意效仿古代花木兰,上战场杀敌,以求王上开恩,继承爵位,抱住爹爹辛苦打下来的司空府。”

“怎么越说越傻呢?”平淮王听了穗禾的话,心里怎么看怎么觉得舒坦,果真是骨血至亲,即便分开了这么多年,依旧是他的好女儿,“这司空府,不重要。”

“爹爹啊,就盼着你能嫁个好人家,幸福安康,”平淮王摸了摸穗禾头,“这司空府,本就是爹爹给我家乖女儿的嫁妆,又何须你这个女孩子舞刀弄枪的去战场?”

“可是爹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平淮王说到,“穗儿啊,爹这一生,什么都不期盼,只期盼你找个如意郎君,幸福安康。司空府也好,金矿也好,都是身外之物,不重要的。”

“穗儿啊,你要记着,你安康,爹爹也就放心了,”平淮王看着穗禾,似乎又透过了穗禾看到了另外的一个人,“长的真像啊……”

“当年你的母亲,也是这般风华正茂,”平淮王说道,“你幸福了,爹爹百年之后去九泉之下见到你母亲,也能有了交代。”

“可知道?”

“嗯嗯,”穗禾吸了吸鼻子,说道,“穗禾明白了。”

平淮王看见穗禾桌子上的一堆纸,不禁开口问道。

“在看什么呢?”

“前几日让暗卫送过来的关于小哑巴的资料。”

“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端,倪倒是没有,”穗禾说到,“倒是有几分心疼这个小哑巴的身世,小小年纪,却是尝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合,在生死边缘挣扎着。”

穗禾说到这里,看着依旧在那里扎着马步的小哑巴,双腿都在微微打颤,却依旧咬着牙坚持着。额头之上是细密的汗珠,出现在那张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的脸上,倒是显得十分的可怕。只是在这张面目全非的脸上,双目依旧澄澈的不染尘埃,看见穗禾望过来,双腿也不那样颤抖了,胸膛挺得更直,眼里亮晶晶,如同九天之上夜神那头喜欢打滚卖萌的魇兽。

看着小哑巴,穗禾不禁失笑了,对方也回了一个灿烂的笑,眉眼弯弯,充满生机。

“穗儿啊,这小哑巴如何?”

“很好。”穗禾收回目光,满是感叹的说到,“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过,渺渺凡人,匆匆几十年,命不过萤火般转瞬即逝。历经痛苦波折,小小的身躯却能挺得过来。”

“最主要的是,这个孩子,吃尽了苦头,却依旧眼神清澈。”

“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平淮王看着小哑巴,不禁问道,“穗儿又如何想到把他带回司空府?”

原本不过是想了解一件因果,谁又能想到,在闹市之上看到那双祈求的眼神,穗禾就想起了当年同魔族大战,还未成年的自己拉着父母出行的情景。那般满怀希望,那般祈求着,希望他们能回头,可是,鸟族战鼓响将士出,却再也没能回来,除了战死魔界这四个写在白纸上的那几个字,竟连一片羽毛都没有留下……

想到这里,穗禾身上带着几分淡淡的悲伤,慢慢的说到。

“那天在闹市,我在这个小哑巴的眼里看到了期待,”穗禾回忆道,“那双眼里满是乖巧与祈求,如同的当年的我,穗禾不忍拒绝。”

平淮王听到这里,叹了叹气,也有些伤感。

“穗儿带回来了,也不过是多了一张吃饭的口,我这司空府不缺这些,”平淮王说道,“穗儿做主就好。”

“谢谢爹爹,”穗禾笑道,“也先替那小哑巴谢谢爹爹。”

“小哑巴倒是小哑巴,”平淮王说道,“这孩子今年十二了,这般称呼,终究不是太好啊。”

“要不爹爹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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