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表面上是水波不兴,可陈皮的心里,却始终有两件事情在不停的翻腾着,一,洪隆机械厂没来过电话,他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再去一趟;二,鑫鑫包装厂从那天之后再没有动静,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变故;其实还有一件事,隐藏在第二件事情当中,那就是他对项晴的歉意。
第三天,轮到杨大爷值日,陈皮早晨跑步回来,买了两份早餐,这是新近养成的习惯,陈皮每天买两份早点,和当天值日的大爷一起吃,可今天杨大爷神神秘秘,打扫完卫生,饭也不吃又回家了。
人家不说,陈皮也不好多问,本着宁愿撑死人,不能多占盆的原则,他撑得直翻白眼,终于将两人份的早餐全部塞进肚子,接着又跟小冯联系,安排发货事宜之后,正准备出门,杨大爷又回来了,眉梢眼角都带着笑。
“怎么了,杨大爷,有喜事?”陈皮问。
“不是我的喜事,是你的喜事!”杨大爷说。
“我?”
“听我说啊,我家大小子不是在东边一家机械厂干采购么,昨晚上他回家,无意中说到轴承,我一想,你小子不就卖这个东西,就提了提,他说回去考虑考虑,刚才我又给他打电话,他说让你有空,就过去一趟。”
陈皮一听,心里也高兴,终于明白为什么一早晨杨大爷神神秘秘的,还真是人老如顽童啊,笑着说:“哎呦,我的杨大爷,您老姓什么杨啊,赶紧改姓喜!”
“姓喜?什么意思?”
“大清早,您老爷子一来,就把好消息带来了,这不就是喜鹊报喜么!”
“你小子!”杨大爷笑着点指两下,又说:“不过咱先说好,我就是在中间牵个线,事成了,你别喜,事不成,你也别骂我!”
“这话说的!”
杨大爷拿出自己的老年机,眯缝着眼翻了一会,找出号码,指给陈皮,“这是我家大小子的电话号码,你记了,直接跟他联系就行。”
“我们俩谁年龄大?”陈皮问。
“今年三十六,叫杨大诚,你得叫声哥。”
“我今年才十八,肯定得叫哥啊!你忙你的吧,我现在就他联系。”陈皮说着进了屋。
杨大爷掐着腰,趾高气昂,故意提高音量,“这小子,真是用着人超前,用不着人朝后!”
此时,陈皮不得不说一句,“果然是人老精,鬼老灵!”他终于明白当初蒯明那句“资源”是什么意思,机械二厂虽然停了,不过这里走出去的职工,却和这里的老人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大多依旧从事机械行业,如果能善加利用,确实不可小觑啊!
因为是熟人介绍,也就多了一层保证,所以陈皮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很快接通,自我介绍之后,又简单寒暄了两句,进入了正题,杨大诚先是询问了几个规格的价格之后,叫他最好今天上午就把资料送过去。
有钱可赚,陈皮一向很勤快,片刻也没敢耽搁,出门,上车,一脚油门,飞了。
在电话里,陈皮听杨大诚说话中规中矩,以为他充其量也就是个小职员,没想到竟然是采购经理,虽然仅仅是个小厂,但经理终究是经理。
杨大诚不仅相貌白白净净,全然不似杨大爷的红黑色,就连性格也是截然不同,为人十分谨慎,整个过程中没有一句“放心吧”,只说尽力。
没耽搁多久,陈皮出了厂门,靠边停车,拿着副驾驶上罗列的潜在客户的名单,端详起来。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仅仅一眼,心里便咯噔一下,是项晴的电话,他忙深呼吸两次,脸上硬是挤出笑,企图骗过自己,“你好,项经理!”
“你在哪?”
摸不清脉,陈皮只得含糊其辞,“在外边,有什么指示?”
“徐总叫我跟你熟悉轴承的业务,你什么时候有空?”
陈皮是既喜且忧,喜的是能利用这个机会道歉,了却一桩心事,同时也能顺便了解鑫鑫的具体情况;忧的是这姑娘实在不好打交道,微一沉吟,他说:“正打算回去,要不要我过去接你?”
“不需要!你车里没空调,还不如公交车!我现在过去了?”
“好。”
四十多分钟,陈皮回到侯凤club,看到项晴形单影只站在门口,离着大爷们远远的,低头用脚拨弄一块小石头,虽然依旧是第一次见到她的那身装扮,却莫名的不见了那一抹开朗,而是多出了一丝落寞。
“怎么不进去?”陈皮收敛心情,两步来到近前。
“你怎么不锁门?”项晴眼睛瞥向下棋的大爷们。
“这不是一堆门神帮我看着呢!”陈皮正巧也看向这个方向。
听到这个答案,项晴明显愣了一下,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明明不怎么和谐啊。
“皮子,怎么样,顺利不?”杨大爷从人群里出来,问。
“还行吧,大诚哥说要跟老板汇报一下,让我等通知,成不成,这两天就能有结果。”
杨大爷点点头,故作老成持重模样,从兜里摸出烟卷,递给陈皮一支,自己也续上一支,“这种事急不来,反正你放心,我家大小子肯定尽力给你办,不过还是那句话,万一不成,你别骂我!”
“这话说得没劲!您老人家接茬下棋吧,我还有事要谈呢!”
“跟一个丫头片子谈什么!”杨大爷撇了撇嘴,显然还在记仇。
“你”项晴可不是好脾气,一听这话,立时便要发作。
陈皮赶紧把杨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