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之前,陈皮特意换上了自己的老头衫,蓝底白花大裤衩,脚下一双不知道哪年的运动鞋。
上了车,蒯鹏打量他,“你就这个样出去?”
“这个样怎么了?”
“不怕警察叔叔觉得你影响t市形象,把你抓进去住两个月,等国庆之后再放出来!”接着,蒯鹏给店里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情况,见没什么事,也不愿再绕路回去,随便在路边找了家快餐店,对付两口,来到体育中心。
体育中心有两块足球场,一块设施完善,绿草成茵,平时不开放,这是举行比赛时候用的;另一块倒是随时开放,不过条件太差,满眼黄土,零散几堆野草旺盛的生长着,有一种戈壁滩的感觉,两座球门经年累月的对视,锈迹斑斑。
哥俩在看台上一坐,抽烟,喝水。
陈皮的目光落在两座球门上,突然想到一个极其无聊的问题,“这两个球门,如果是情人关系,还好,虽不能相亲,但总还可以相思相望;若是仇人可就惨了,明明恨之入骨,却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
蒯鹏见他目光呆滞,忍不住问:“想什么呢?”
陈皮自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随口胡诌:“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还不如睡个午觉再过来!”或许是他的话使神经产生了连锁反应,还当真打了个哈欠。
蒯鹏被传染,也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看了看手表,两点一刻,“再等会吧,也快了。”
过了一会,踢球的没等来,陈皮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蒯鹏随口一问:“谁啊?”
“鑫鑫,估计踢不成了。”说完,陈皮接起电话,“喂,你好。”
“你在哪?”
“体育中心。”
“在那干嘛?”
“踢球!”
“等我,马上到!”
“喂喂喂?”陈皮好像吃了黄莲,收起手机。
“怎么了?”
“项晴说要过来。”
“哪个项晴?”
“鑫鑫那个,不是说过了么。”
“她过来干嘛?”
“我哪知道!”说完,陈皮的目光望向了天际,出神的。
说实话,他虽然一直刻意把项晴当做一个客户,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不同,因为这姑娘就像刚离开学校的他,也像当年的梁淼,阳光,单纯,善良,偶尔有点小聪明,自以为得意,其实早被人看透。
陈皮是想竭尽全力保护这些美好的存在,然而,不论是机缘巧合也好,还是两人的性格差异也罢,结果总是不欢而散,一切的一切使得他想说不敢说,想护没有立场,所以只能有意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今天他再次领略了蒯鹏嘴里的“快了”,到底有多快,一个多小时,一伙人才从大门进来,说说笑笑经过看台。
“黄哥。”蒯鹏起身叫道。
几人抬头看了过来,其中一人眯缝眼睛辨认了一下,露出笑容,“大鹏啊,怎么,过来踢会?”
两人走下看台,这人三十四五岁,黑红面堂,身上没有明显的肌肉轮廓,却又宽又厚,颇为强壮,短衣短裤,脚下一双胶钉足球鞋。
“带个朋友过来踢会。”蒯鹏说。
陈皮见说到自己,赶紧打招呼,“黄哥。”
黄哥笑笑,“你好,兄弟。”
加上这哥俩,一共十个人,踢不了全场,哥几个脱了上衣,在半场的地方堆了个标记,算是球门,又在另一边球门一半的位置,放下了一件衣服,表示只有一半算是球门。
陈皮犹豫了一下,也把上衣脱下,露出了精壮结实的上半身。
不怪他纠结,实在是做人难啊!当你在某一方面,有超过常人的地方,一定要小心了,你表现,会有人说你显摆;可反过来,你不表现,别人则会跺脚啐唾沫,这小子谱真大。
黄哥,蒯鹏,陈皮,还有两个年龄相仿的,是一伙。
踢半场的规矩,没有守门员,但是位置还是要分一下,蒯鹏和黄哥在前面,剩下三人在后面,黄哥看了陈皮一眼,对蒯鹏说:“没看出来,这哥们还挺壮!”
“他没踢过球,待会你别骂人就行!”蒯鹏先打了声招呼。
开球之后,为了试试陈皮的水平,黄哥先把球回给了他,陈皮实在紧张,想把球传回去,脚尖一捅,球是踢到了,可惜方向错了,出界。
一伙计皱皱眉头,“哥们,没踢过球?”
陈皮含羞带臊。
蒯鹏拍拍这哥们的肩膀,两人换了位置,“传球一般用脚内侧。”
“内侧?这样不别腿么?”陈皮试了踢了踢腿,怎么试怎么别扭。
“待会你就知道了。”
重新开球,大家都知道了陈皮的水平,没人敢把球再传给他,他也有自知之明,只是积极的跟着来回跑动。
虽然没碰过球,不过汗水没有白流的,他发现确实如蒯鹏所说,人家传球的时候,大多用脚内侧,终于,实践的机会来了,一次,蒯鹏刻意把球传了过来,球速极慢,他小心加小心,用脚内侧踢了回去,这次方向不错,可惜力度差点,蒯鹏迎了几步,把球接着,带着向前。
陈皮落在最后,几乎就相当于第三根门柱,这是他唯一能发挥的作用,直到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进球之后那么兴奋,这玩意也太难了!
半个来钟头,项晴背着包,风风火火的赶到,站在场边。
陈皮摆了摆手,先套上上衣,迎了上去,大伙也短暂的休息一会,蒯鹏主动提出给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