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太阳已经开始下坠,像一个不甘心就此退场的斗士,竭尽所能发出了一天之中最绚丽的色彩,于是,云朵成了红色,大地变成了金色。
陈皮目视夕阳,无限感慨,“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车子进了市区,第一站购物中心,因为陈皮的这身打扮实在影响市容。
五点来钟,正是晚高峰,购物中心又坐落在t市的正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路上车子排成长龙,路边行人穿梭如织,摩肩接踵,人声,车声汇聚在一起,纷乱嘈杂,短短几十分钟的车程,却好像穿梭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蒯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围着购物中心寻找车位,心里急躁,嘴上骂骂咧咧。
陈皮呢,也没闲着,趴在车窗上,东瞅西看,不久之前的落寞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灼灼放光的双眼,好奇宝宝一样,开始的时候,看车,看楼,慢慢的,男人的本性发挥作用,注意力转移到“短衣襟小打扮”,露着大白胳膊,大白腿的姑娘身上,越演越烈,不时惊呼。
“妖魔横行,世风日下啊,这种打扮也能出门!”
“乱花渐欲迷人眼啊!”
“大鹏,你看那个女的,她穿没穿裤子?”
刘如意恨得牙痒痒,“这是什么人啊!刚才还要死不活的,现在又”眼见蒯鹏当真转头,伸手在他腿上拧了一把,“看什么看,好好开车!”
“哎呦,疼!”蒯鹏大叫一声,把怒火发泄在陈皮身上,“你自己看就行了,别嚎,影响我开车!”
陈皮讪笑,“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一年多没进城了,平时在村里,五十来岁就算是风华正茂,哪见过这么多姑娘!”
“进城!”蒯鹏“噗嗤”一乐,“这两个字我得多少年没听人说过了!”
陈皮像是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眯缝着眼睛,“我跟你们说啊,去年快过年的时候,我寻思第二天到镇上找个正儿八经的理发店剪个头,结果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你真假的啊,至于么!”
过了一会,刘如意问:“对了,你们干嘛都叫我如意姐,我又没你们大!”
“这是我们对女性同胞口头的尊重!”陈皮天真无邪,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口头的尊重?人家不都说发自内心的尊重么?”刘如意一时不察,顺嘴说了一句。
“如意姐,咱才认识了一下午,你就叫我发自内心尊重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陈皮阴谋得逞,哈哈大笑。
“你”刘如意被噎住了,同时,心里有了定论,“这人是个怪胎!”
二十多分钟,蒯鹏仗着自己车好,没人敢碰,终于抢到一个车位,熄火,下车。
陈皮刚推开车门,正巧,两条大白腿带着一阵浓郁的香气,从眼前飘过,那香气化作一只无形的手拂过他的鼻尖,搔动了他的小心肝,“砰”车门重新关上。
蒯鹏和刘如意不解,等了片刻,还不见他下来,忍不住,蒯鹏敲了敲玻璃,“你还不下车!”
车门开了一道缝,露出陈皮带着羞赧的半张脸,“那个你们先上去吧”
“你又要干嘛,大热天的,赶紧走,待会店里忙了!”蒯鹏不耐烦。
陈皮眼见一个兄弟反应迟钝,一个“兄弟”又反应太过机敏,恨恨道:“说了让你们先走,你们就先走!”
蒯鹏哪在乎他的威胁,一把拉开门,“你走不走”一眼扫到陈皮腹部之下的异变,噗嗤一乐,关上车门,转头对刘如意说:“你先上去吧!”
“怎么了?”刘如意疑惑道。
“他晕车了!”蒯鹏胡诌。
“晕车?那我去买水?”刘如意爱屋及乌,也是怕人家抱怨招待不周。
“你”蒯鹏不好说下去,干脆推了她一把,“不用你问了,赶紧上去吧!”
刘如意迷迷糊糊,“那我到四楼等你们。”走了。
过了几分钟,陈皮重又推开车门,连热加恼,整个人像蒸熟的螃蟹,周身还带着袅袅蒸腾的热气,第一反应,提了提自己蓝底带着大白花的裤衩,见蒯鹏怪笑,骂道:“笑屁!年轻人,火力旺!”
“哈哈!我真服了你了!”
进了购物中心,凉风习习,人声不似外面鼎沸,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也终于松弛下了紧绷的神经,享受这短暂的轻松惬意。
陈皮的一身造型,土是土了点,不过,如果仅仅是他自己,也不会有人注意,毕竟大家都很忙,可偏偏他跟衣冠楚楚的蒯鹏走在一起,结果是两人走到哪里,就把路人的眼球吸引到哪里,更可气的是,他还不自知,一路上东瞅西看,什么都好奇。
蒯鹏实在觉得脸上无光,不断催促,“行了,行了,待会给你买了衣服再看!”
上了扶梯,陈皮的眼睛仍旧不老实,嘴里还哼唧。
蒯鹏拉了他一把,低声问:“皮子,你帮我分析分析,刘如意她喜欢我不?”
“什么意思?”陈皮一愣。
“她不见我爸妈,还从来不要我给她买的东西!”
“不会吧?不跟你回家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不要东西,傻么她!”陈皮嬉皮笑脸,又说:“不过,你要是实在想给人买东西,那就给我买吧,你买什么,我要什么,我不嫌贵,不嫌多!”
“你正经点!”
“那你问她去啊!”
“我要是能问出来,还找你商量!”蒯鹏脸上阴晴难定,似乎下了莫大勇气,问道:“你说现在两个人相差六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