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不小的里间里出乎乔野意料地挂满了莫奈的画,而面前的办公桌后坐着看文件沈警官。
“沈警官。”乔野礼貌地问候,对面的人抬起头,将文件摊在桌子上,显然是不介意乔野看到什么。
“死者方牙,我们从他的尸体旁看到带有你物品的背包。”沈警官站起身,“哦对了,我姓沈,名黎明,大家喜欢叫我沈部。”他突然自我介绍,将话题岔开了一会。
“沈部。”乔野再一次礼貌地叫了一声。右手轻轻地抚摸罐子的屁股,掩饰自己的慌乱。
沈黎明瞧了一会面前的乔野,突然笑道:“不用那么拘谨年轻人,我今年也才三十二。”说着,沈黎明绕过办公桌来到乔野面前,近距离地打量这抱着猫的年轻人。
沈黎明:“你有养猫的爱好?”
乔野稳稳地站在原地,说:“捡的。”
沈黎明:“啊,养猫好啊,对了,听说你喜欢莫奈的画?”
“您明明看过我的资料,何必拐着弯问我。”乔野回以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沈黎明听后笑了,充满成熟魅力的男人掏出一支烟,抬头看向乔野,征询道:“介意吗?”
乔野晃了晃罐子,说:“我的猫不喜欢。”
罐子:“喵?”
听完,沈黎明笑了一下,收起烟,看着乔野打趣道:“没想到小猫还会表达自己不喜欢烟味,真有趣。”只是这有趣,也不知道在说谁。
“那么,为什么给你送背包的方牙会意外惨死呢?”敏感的问话来得猝不及防,直直将乔野问得楞了一下。
哗-----一摞照片打在乔野面前,仔细一看,是那天礼堂的现场采集的照片,上面大牙的惨状让乔野再次回想起当天尸体孤零零地躺在人群中,肉被割成整齐的条状,脑袋被削掉一半,鲜血染红整个身体,面目全非的模样……
“我们的人员现场查看了,”沈黎明半靠在桌沿,将香烟放在指尖把玩,语气带着些许沉重道:“死亡时间是上午九点半,地点在礼堂正门,当时人群有很多,现场的监控拍摄不到细节,但死者的死亡是在一瞬间完成的,被发现时前后不到十秒。”
乔野静静地听着,事件的整个过程对他来说是一种凌迟,一刀一刀地割着他的良心。
“太快了。”沈黎明感叹,“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觉得不是人为的。
“当时你和陆风落在校外。”沈黎明深邃如潭水的眼深深地看着乔野,“只是,我觉得那么还有事情隐瞒我,我希望你能在这里,”用香烟指了指周围,“希望在这只有我们两人的空间里告诉我,用实话告诉我你们掩藏的秘密。”
“我们没有秘密。”乔野深呼一口气,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样说出一句话,“当我们赶到现场,我没有认出死者就是大牙。”
沈黎明:“你们到现场后去了二楼。”
乔野:“对。”
沈黎明:“在二楼干了什么?”
乔野:“选择视野看现场。”
沈黎明:“你和陆风落是什么关系?”
乔野:“前后辈关系。”
沈黎明:“楼上的事情我们都看到了。”
乔野一怔,猛地对上沈黎明的双眼,“什么?”
沈黎明勾唇,“对,让你来这里就是要你主动说出事实,这样可以判轻点。”
空气里一下静谧下来,乔野抱着罐子的手紧了又紧,最后,罐子忍不住尖叫一声,打破了这静谧,也拉回乔野的理智。
“不,我们在楼上什么都没做,也没发生什么。”乔野平静道,走上前拿起那一摞照片,慢条斯理地整理好。
沈黎明没说话,一直盯着乔野,想从这张白净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良久,他失败了,乔野掩饰得太好,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男人也看不出什么。
“呵呵,不错,乔野同志,你很有前途。”沈黎明站直身体,踱步到一幅画前,还是那副《野罂粟》,只是比外面的要小一圈。
“做我们这一行的,信奉唯物主义,但有时候接到的案子却是超出了认知范围。”沈黎明看着画,自顾自地说着。
“所以?我并不觉得我可以给你什么帮助。”乔野站在沈黎明身侧,仰头欣赏《野罂粟》。
“这一个是我们接到的第二个超范围案件。”沈黎明道。但乔野没有回话,沈黎明忍不住侧头,见乔野只一心看画,不鸟他,于是只得自己接话:“你不好奇第一个案件?”
“嗯?”乔野这才转头,挑眉看着沈黎明。
沈黎明:“……”
沈黎明:“第一个案件,与这幅画有关。”
这幅画?乔野有些好奇,看着沈黎明,希望对方讲下去。
“你知道,莫奈擅长光与影的实验与表现技法,在他的画作中看不到非常明确的阴影,也看不到突显或平涂式的轮廓线。”沈黎明拿着被玩皱的烟,放在鼻翼下轻嗅,末了满足似得叹气,见乔野奇怪地看着他,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烟瘾大。”
“这和案件有关系吗?”乔野问。
“有关系,那个案件的凶手犯罪手法和这一理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从死者家中看不到明确的犯罪痕迹,也看不到死亡预兆和伤痕。”沈黎明深吸一口气,“当时初步认定是猝死,但晚上我们部门的菊花过去采集现场照片时,手电筒意外地照在墙上,看到这幅画里面的罂粟在动,被风吹动的那种。”
“当晚,菊花发消息在群里,整个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