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姚书记根本没有开过会,也没有来过郝主任和老明子的办公室。姚书记要不不在办公室,要不在办公室一坐就是一天。这月,使老明子抑制不住高兴的是,自己一篇文章也没写,不但没写,而且也没干别的活儿,尽在办公室里坐着抽烟喝茶了。
月底,老明子去开支,他惊讶地看到开支台账上,自己的名字后边写着两千六百多块钱。他揉揉眼睛,自己没看错吧?自己不会是看花眼了吧?然而,他确确实实地从办事员那里开了厚厚的一沓钱,那钱的分量好重啊,比他大半年开的都多!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难道不过紧日子了?难道不减人提效了?难道换了一个书记,矿上的效益一下子就好了?老明子拿着那钱感到莫名其妙。看来还是换换领导好,这一换就有钱了;看来书记的水平真不行,书记只会叫大家过紧日子,只会减人,只会叫大家下岗,只会打兵乓球;看来姚书记的能力真不小,不动声色地就叫大家开了全工资。
老明子拿着钱回到了家,他高兴地把钱给了风云,说:“看看吧,看看吧,从今后我就开全支了!”
风云有些惊讶地说:“怎么,矿上效益好了?一下开这么多!”
老明子说:“不是效益好了,是换领导了。这姚书记还真能干!”
风云也附和着说:“看来人家行政领导就是比政工领导强,政工领导就会玩虚的,空喊口号!”
老明子说:“这个月我就没写什么文章,这一不写文章吧,坐得我还真难受!”
风云咯咯一笑说:“怎么,不叫你写文章手还痒痒!”
老明子憨憨地笑笑,说:“这人总得干点活儿吧?每天坐着这叫什么事儿啊!”
姚书记每天还是不在办公室,他经常坐车往局里跑,这跑来跑去,老书记过去喊了五六年没盖起来的老干部活动中心,一下就盖起来了,一坐三层小楼,外带一个大院儿,盖得漂漂亮亮的,老干部们在活动中心的大院里,一杆一杆地打着门球。
姚书记过去爱打羽毛球,这一当上书记,他就把那些球友们冷落了,顾不上了。可那些球友们也不埋怨,大家都知道姚矿长刚当书记,在忙大事儿,这全机关都能百分之百地开工资,比啥都强!老干部有了漂亮舒适的活动中心比啥都强!你想想,谁还能不退休,谁还能没有老的时候!
正当大家对姚书记发表着诸多感慨的时候,矿上一座标准的羽毛球室正在起来,这羽毛球室紧挨着矿上小花园,羽毛球室周围长满了桃树,春天,桃花盛开,灼灼芳华,人们在这桃花掩映的羽毛球室里打球,如临仙境,无比愉悦,真是一种享受!
姚书记甩开了文字工作,办公室就好像失去了作用,郝主任上了些年龄,每天在办公室里闭目养神,如道观里辟谷一般。老明子没啥可写,觉得浑身上下好像缺少了什么,每天喝茶、抽烟的,他觉得人生太无聊了,太无意义了。人要是这样的活着,简直是浪费生命!
他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本易经,开始研究起卦象了,他要弄清人的奥妙,他要弄清宇宙的奥妙,他还要知道自己将来究竟能干什么?他更要知道自己这一生的命到底怎么样?是富贵命还是穷苦命。
他自己跟自己算着卦,怎么每一卦都有一个最坏的命格,怎么算来算去竟没有一个卦象是全好的?这使他感觉太玄妙了,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羽毛球室终于建好了,那是一个集活动、娱乐、展馆于一身的多功能羽毛球室,地是棕色塑胶铺成的,塑胶上画着两个白色的羽毛球场地。
羽毛球室落成剪彩的那天,局里的领导也来了,第一场是姚书记跟局里的黄副局长打的,看来黄副局长身手不凡,他和姚书记打得不分高下,那动作也非常标准,非常娴熟,无论是正拍、反拍、头顶球还是下手球,他们都能很巧妙地接住,打得过来过去。
黄副局长不时变换着打法,有时他打个后场球,姚书记就在后场一拍子扣杀过去;有时黄副局长打个前场吊球,姚书记就垫步向前,来个挑高球过去,在场观众看得不时地叫好鼓掌。黄副局长和姚书记打得无比精彩,矿上的干部都说,还没见过打这么好球的领导呢!从此后,羽毛球室就经常能传出阵阵地喝彩声。
打羽毛球好是好,但不能经常这么打,姚书记怕影响别人的工作。
这些天,姚书记不好意思再叫他的球友来打球了,憋得他在办公室里团团转,又擦拳又磨掌的,有时兴致来了,他还一跃蹦起来,在空中挥舞着手臂。
这天,姚书记突然进到了老明子的办公室,姚书记说:“李主任,会打羽毛球么?”
老明子很惊讶,他激动地说:“会,会,就是打得不好!”
姚书记说:“能打就行,练一段时间就好了。”说罢,又说,“走,跟我打两拍去!”
老明子说:“好!”
这样,老明子时不时就跟姚书记去打羽毛球了,他学得很快,每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