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过后,琴思月[龙汐]以异姓贵女之身破格受封“长白朝云公主”,上皇在问罪督抚时曾失声而诉:“朕今遇刺,伤在心矣,诸子诸臣侍奉朕前,尽皆以顺为孝,朕并非不喜;长白烈性,攮时言辞顶撞,朕未尝不怒;今日遭厄,向逆者舍身护朕,向顺者裹足不前。朕年老,险因昏聩有隙于忠孝,实大过也!”
金陵府县官僚大都亲历过琴思月[龙汐]受封时的排场,起码皇子受封亲王的册仪是比不了的,心里的阴影面积与彼时的血雨腥风完全成正比,哪个敢去招惹这位贵人?
借着亲戚威名,沐黄氏没费太大力气便在几个忠仆的襄助下打点好了家产店铺,过完亡夫五七后就携儿带女的踏上了赴京之路。
因怕戴孝上门冲撞亲戚,沐家一行三日走两日停,又要借机盘点沿途生意,快到中秋方至山东境内。
沐源去世后,沐家族长之位便着落到了独子华蟠身上,这位少爷最不省心,每常仗着四家名声胡作非为,其父在时尚能拘束一二,如今沐黄氏一味溺爱,更是纵的无法无天,一路颠簸走到济南府地界,终于为争抢优伶头牌打死了人命。
华蟠自持身份并不在意,留下管事料理后扬长而去,死者也是当地乡绅,家人岂会轻易揭过?一纸状子告到知府衙门,主官揽诉大怒,立时出差缉拿逃犯,将华蟠丢进了土牢。
沐黄氏惊慌失措,一面派家人封了五百两银子前去打点,一面又置厚礼送京求助,只望能把儿子开脱出来。
黄氏接到姐姐的家信后忙去找清姐商议,清姐已经显怀,扶着肚子说:“有姑妈在,表弟自然不会吃苦,晚上等二爷回来,我们再想个妥当人去山东把他捞出来。”
黄氏满意地点点头,又说两句闲话便径自去了。
晚间与丈夫一说,顾炼笑道:“山东提督刘宝国是祖父的门生,我今修书让他照应一二便是。”
清姐又道:“沐姑妈不爱银钱,只要表弟无事就好。”
刘宝国早年蒙受顾老提拔,现今又归顾长白[魔坤]直管,收到书信厚礼哪有推拒的道理?亲往巡府衙门陈情,沐家在巡府那儿也有打点,知道是顾家亲眷后顺水推舟发了移送上收的公文,折腾十余日才把人弄出来。
顾长白[魔坤]本不知情,这天下朝时被刑部侍郎张敬汤拦下:“顾公爷。”
顾长白[魔坤]心中疑惑,拱手道:“张大人。”
张敬汤开门见山:“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人无需客气。”客套话好说,心里却敲起警钟:这位忠廉王的门人想做什么?
张敬汤陪笑道:“是这样,下官前日收到山东的刑名文书,说是有个姓沐的公子哥儿打死人命,本来是收押的,山东提督刘大人得了京中递话,商议沈巡府硬是诿过家奴将元凶开脱出来,公爷想来是不知情的。”
顾长白[魔坤]又不傻,转念间便把事情原委猜了个五六分:“张大人的话有些武断,我们在京师,哪里能明晰山东的内情?该信得过地方府县的明断!”
“公爷说的是!”张敬汤脸上不大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