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厅堂里的话周吉都听得一清二楚,听他下令后,赶紧将院里院外的侍卫召集起来,让他们快速前去梅院拿人。
苏裕梅正在后庭张罗酒宴,突然就见几名侍卫跑来,她还没来得及问出何事了,侍卫不由分说将她包围住,手中的长矛齐刷刷的指向她脖子。
“你们要做何?”她脸色顺变。
“二夫人,请随我们去见太师!”领头的侍卫冷声道。
“我做错了何事?”
“去见了太师你自然会知道。”
对他以下犯上的态度,苏裕梅自然不服,同样冷声道,“让开,我自己去!”
说完,她不惧的推开脖子边的长矛,带着怒气朝前厅而去。
侍卫们也没敢松懈,赶紧追了上去。
厅堂里
古奎忠一脸铁青,双眼通红,被古依儿说的那些事刺激得就差当场溢血。
他魁梧的身躯下,怒火狂燃,胸膛一起一伏,让旁边的裴义好几次都想去扶他,生怕他支撑不下去突然倒下。
但就像他自己说的,能在旁边听这些事都是事出有因、迫不得已,更别说开口说话了,这不单单是古家的家务事,也是一个男人的尊严,他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他也好几次给古依儿和姬百洌使眼色,可小夫妻俩就跟没事人一样,姬百洌是完全没态度,古依儿最多对他耸耸肩。
他也明白,就这对父女的关系,做女儿的能把这些事揭穿出来,也是不容易了。
这种事关家族血脉和颜面的事如果不揭穿,等待将来孩子出世或者孩子长大,那才真叫人笑话。
苏裕梅是最先进厅堂的,还没跨进门槛就察觉到厅堂里气氛不对,再看到古奎忠那狰狞的神色,她蓦然顿住脚步,心中顿感不安。
“老……老爷?”可不管怎样,她还是小心翼翼的跨进了门槛里。
古奎忠被怒火烧红的双眼死死的瞪着她,不等她走近就先朝她疾步而去,紧攥的拳头突然松开,一记凌厉的掌风狠狠的扇向了她的脸——
“贱人!敢背着我与胡人勾结,坏我古家赤胆忠心,今日我非杀了你们不可!”
“啊!”
苏裕梅惨叫着倒在地上,也不知道这一巴掌究竟有多重,她抬起头时嘴角都溢出了血水,原本温柔的双眼充满了惊骇,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老……老爷……妾身……妾身究竟做错了何事……”
“你这贱人,我要杀了你!”古奎忠根本没有心思与她解释,一腔怒火只差把他烧成灰烬,狰狞着老脸就要扑过去抓她。
“慢着!”这次不等裴义去拉他,古依儿先冲了过去把他挡住,“我还要她交代那名杀手呢,你杀了她岂不是便宜那个杀手了?”
这仨娘母,她是不会要她们死的。
因为她要她们生不如死,偿还她原身和秋盈盈分别十八年来所受的苦和罪!
古奎忠伸出的手被她挡在半空中,赤红的双眼死死的瞪着苏裕梅,许久之后才将手收回。
而正在这时,周吉匆匆来报。
“禀老爷,梅院只有苏月娥一人,贺氏一刻钟前出去了。”
“去哪了?”不等古奎忠发飙,古依儿先问道。
“回王妃,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在府中向来自由,因为她是二夫人的母亲,门房也从来不敢多问。”
“该死的!”古奎忠低吼骂道,急着怒问,“苏月娥那贱人呢?叫你们把她拿下,人呢?”
“老爷,不是我们办事不利,是苏月娥脾气太大,侍卫要抓她,她拿着刀威胁侍卫,说谁敢动她她就死在谁面前。”周吉忍不住擦了一下冒冷汗的额头。
正在这时,秋盈盈在丫鬟搀扶下也来了。
看到厅堂里的情景,她反应并不大,似乎早就料到会是如此。
“娘,你怎么来了?”古依儿上前换下丫鬟,扶着她往座椅那边去,边走边提醒她,“你坐着就好,别动来动去的,小心动了胎气。”
“我没事,就是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秋盈盈温柔的对她摇了摇头。
对女儿说完话,她看向古奎忠,但不知道是何原因,古奎忠一眼都没看她,双手死死的抓着扶手,手背和额头上浮着青筋,此刻的他震怒到了极点,但隐隐中又像在压抑什么情绪。
她也没与他说话,扭回头继续看着女儿,“可是都与你爹说清楚了?”
“说是说清楚了,不过废了好大一番劲儿,差点没把房子掀了。”古依儿撇着嘴角回道。
“我猜着你爹不会相信,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已经派春华去请大夫了,等下让大夫为苏月娥把把脉,一切就真相大白了,省得你为了这些事遭受委屈。”秋盈盈没有当面指责古奎忠什么,但这番话也充满了对古奎忠的不满。
“盈盈……”古奎忠抬头看着她,赤红的眼中带着羞愧。
“老爷,我不求你能信任依儿,只希望你能好好听她说话。就算你觉得她的话不可信,也请你先查明清楚。妾身并非心胸狭窄之人,若苏氏腹中怀的真是你的孩子,妾身也是能容得下他的。可若是别人以桃代李欺骗你,妾身和依儿又如何能置之不理?”秋盈盈红着眼眶望着他。
她字字句句都像针一样戳到古奎忠的心窝上,别说像之前那样因为激动而满脸震怒,就是话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你不要跟他说那么多,小心他吼你一句,不把你吓到,也会把你肚子吓到的。”古依儿拉了拉秋盈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