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吃药,我的身体越来越差,甚至有时候全身都痛,一整天都得躺在床上,连抬个手都吃力。”
他眸中蓄满了泪水,像隔着一层帘子模糊地望着她:“就算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可我的身体已经变成了这样,不可能会好了,我还能重新开始吗?”
束九轻叹,知道他被逼无奈,却没想到他经历了这么多事。
“可以的,试着慢慢来。”她走到他身边,认真地望着他,“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在这里待下去,就算不做任何事都行。但我相信,你是想要改变的对不对,去努力做好一件事,像冬子他们一样,每天周而复始,过得平凡而充实。”
“可是我想陪在大人您身边!”玉郎猛地站起,与她视线相撞。
那双眼里的执迷让束九心惊。
她后退一步:“那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玉郎上前半步,伸手握住了她的,“昨天我看见夕公子送您回来了,你们明明有说有笑。而且大人至今还未娶妻,您身边经常出现的那位公子,我看得出来,您明明是不排斥他们的。那为何排斥我呢,是因为我不够好吗?”
束九像被烫了一般,急忙抽回手,双手牢牢地抱住自己。
他竟然把她当成了同性恋!
她默默哀叹,没想到会造成这种误会。
她哪有不排斥献帝,只是因为他是皇帝她没得反抗而已,她要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就不能太过惹怒他。要是他愿意放手,她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至于燕夕,两人只是朋友。他虽然毒舌,但最多只是斗斗嘴,他又没有把她怎么样,为什么要排斥?
可玉郎不同,他从一开始就不是抱着和她做朋友的心思而来的。
束九苦恼不知该怎么解释,想了许久道:“这跟你好不好没关系,我跟燕夕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的那些客人不同,你明白吗?”
“那大人为何至今未娶妻?”玉郎问。
束九囧,她一个女人要怎么娶妻?
要不要告诉他她是女人呢,要不要告诉呢?
还是不要了,他也不是个同性恋,在如意楼也是被强迫的,万一说了她是女人,他换了个方式又来怎么办?
“我不娶妻,只是因为我心爱的人……”故事一时没有编好,束九拖长了音调。
玉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公子!”霜白在外头叩门。
“霜白!”束九就像找到救星一般,迅速打开门,将人拉了进来,一把就抱进了怀里,做出亲密状,对玉郎一挑眉,“这个,你明白吧?”
“玉郎明白。”玉郎垂下头。
她要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明确的拒绝。
他伤心得转身离开。
束九怕他想不开,在背后道:“你还是可以待在这儿的,以后可以把神仙居当做你的家!”
玉郎没有回应。
他走下楼梯,二楼的歌舞方歇,大堂内食客喧嚣。
饶是如此,他还是能听见下面冬子和薛山二人的鄙夷之言。
那声音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钻进他的耳朵里。
“看吧,我就说他没安好心。”
“成天一副狐媚样子,就想着勾引东家。咱们东家是什么人,能看得上他?”
他打眼一看,四周所有人仿佛都在嘲笑他。
这样,他还怎么待得下去?
他加快脚步,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冬子第二天才告诉束九玉郎走了。她轻叹,断了要找的心思,走了也罢,若是再找回来,兴许又给他一些虚妄的幻想,反而不妙。
献帝没让束九去上班,她也就拖着没去。
吃过了早饭正准备出去溜达一圈之时,冬子告诉她陈劲来找她。
陈劲会来,倒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让霜白煮了茶,在平时自己待的小隔间内接待陈劲。
“陈将军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陈劲盯着茶,目光并不正视她:“陛下命我前来跟你说说神武卫的情况。”
“那这么说,陈将军是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束九问。
“是,陛下都告诉我了,这两天我都在查,今日便是来告诉你结果的。”陈劲答,“标有雄鹰的箭支只有守卫皇城的那一支神武卫才能使用,也就是我带领的。而其中每个人若有出宫都必须登记在册,包括我,握查了近半个月的登记记录,并无人出入。”
束九端茶喝了一口,若有所思:“此事你跟陛下说了没有?”
“还未。”陈劲想起来今天晨起去见献帝,他那古怪的脸色,又说了一句,“陛下似乎身体有恙,直接便遣了我来跟你说。”
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身体有恙了?束九觉得大概是就是吹了风感冒了吧,并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吧,你这个说法也做不得数。”她道,“若是有人存出宫做坏事,那肯定是存心瞒着的,谁还会傻傻地去登记?”
“不可能。”陈劲摇头,“禁宫守卫森森,重重关卡,都需要出示出宫令牌。没有令牌,要突破那重重关卡根本不可能,除非此人是武学高手。但神武卫那些兵将们武功都在我之下。连我都做不到的事,他们怎么可能做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束九摸了摸鼻子:“或者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同伙相互掩护?”
“此种可能或许有。”陈劲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