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小排长,看到了我,还是不肯说一个字呢?”一枝梅问。
德田信十分自信地道:“我是有两手准备的!他如果愿意跟我们合作,我当然可以保他的平安;如果他还是不愿意跟我们合作,那么就做另一个打算,骗他上当!”
“骗他上当?”
“是!”他肯定地点着头:“你可以将他救出来,然后跟着他一起去见那个姓萧的!”
一枝梅蓦然明白了过来,德田信这是玩的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不是说了,我不会中国话,怎么跟他交流?只怕一说话就露馅了!”一枝梅道。
虽然他很想要按照德田信的方案玩下去,最后玩成弄假成真,把那个小排长真得救出来,却又担心自己过早得答应,反而会令德田信起疑。再说,自己并未向德田信讲过会说中国话。
“呵呵,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德田信道:“三吉郎能得失音症,你为什么不能得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
德田信笑道:“我会找一个人救你和他出去,然后告诉他,你在用刑的时候,被逼吞了火炭,喉咙灼伤,几天内连吃饭下咽都能,更无法说话!”
听着他的解释,一枝梅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也只有这个特务会想出这样恶毒的刑罚来,逼人吞炭,是让人由内往外的痛,生不如死。可以肯定,他们真得这么做过。
德田信肯定是看到了一枝梅脸上的抽动,笑道:“放心,我只是这么说说,又不是真得让你吃炭!不过,为了装得像一点儿,还是要做一下化装的。”
“你接着说!”一枝梅催促着。
“你要令他相信,救你们出去的人这个人是你们可以信赖的兄弟!”
“我要怎么让他相信呢?”
“你其实不用做什么,这个人他不认识,但是你只要表现出对这个人十分信赖就行了!他看到你这么信赖,也一定会信赖的。全部过程中,你只需要装伤员,一句话不用说,这个人会跟他解释清楚,让他相信的!”
“这个人是谁?”
“肯定是你见过的人,他的中国话说得很好!”
见到德田信不愿意马上透露这个人是谁,一枝梅装作思考的样子,想了想,道:“这件事我需要考虑考虑!”
“你放心,你不会有问题的!”德田信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生命有危险。
“那我也要考虑一下!”一枝梅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道:“再说,我对你并不信任!你我也没有隶属关系!我可以拒绝你的要求!”
德田信尴尬起来,想了一下,问:“那你要考虑多久?”
“一天时间总是要的吧?”
“一天?这太长了,我怕走漏了风声!”德田信道:“那个小排长被抓的消息如果传出去,就怕那个姓萧的马上会转移,就算是把他放出来,也不见得能够找得到了!”
一枝梅想了一下,道:“那好吧,给我一个小时,我要好好琢磨琢磨,你就怕我被你卖了,还要替你数钱!”
一听此言,德田信都不由得笑了起来,点着头:“好!那就一个小时后,我再找你!”
一枝梅点着头,打开了这间病房的门,石坂亮垣果然老实地站在门外,两眼警惕得看着楼道里过往的人。
一枝梅快速地穿过楼道,回到了张顺的病房中,萧凌虎并没有走,他们要按计划,等到天黑再离开鼓楼医院。
“那个特务叫你做什么?”萧凌虎连忙低低地问道。
一枝梅一五一十地将德田信的话讲了出来。
“那个家伙不知道抓到了谁?也不知道是谁指认的他?如今,这家伙想要用欲擒故纵的办法,来抓你!”
“不会是寒哥吧?”不等萧凌虎开口,张顺便不由得叫了起来。
一枝梅却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低声地骂道:“我的小祖宗呀!你怎么这么大声?不怕外面有人听到?你现在就是个哑巴,出院之前,不许说一句话!”
张顺吐了吐舌头,也低声地回骂着他:“我这还不是你害的?”
萧凌虎走到了门口,听了听外面并没有什么动静,又将门拉开了一条缝,探头向外看去,蓦然吓了一跳,一个穿着日军少尉军服的女特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处,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在这里站了多久!
一枝梅也看到了来人,惊得叫出口来:“陈……陇川君!”
站在门口的人正是陇川美惠子,中国名字叫作陈丽花。
陈丽花没有说一个字,径直地走进了病房里,随手关上了房门。
萧凌虎不由得把手探入到了自己的怀里,摸到了那把盒子炮。
“萧凌虎,你以为你戴上口罩,我就认不出来了吗?”陈丽花开门见山,也看到了他伸进怀里的手。
听到她突然说出这句话来,萧凌虎一下子坦然起来。
如果陈丽花早就认出了他,却为什么没有当场揭穿呢?
当年林惊寒和陈丽花都曾是他们萧公馆的座上宾,尤其是萧凌虎和林惊寒不打不相识,两个人在一起打的时候多,自然被陈丽花记得牢。
既然都被人识破了,萧凌虎还是摘下了口罩,问道:“你回来,就是要看看是不是我,对吗?”
陈丽花摇着头,扬了扬提在手里的一兜东西,又从身上摸出了张相片来,告诉着他们:“是朝仓大尉让我给他的弟弟送些吃的东西,再把这张照片还给他!”说着,把东西放到了张顺床前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