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虎、孙少甫和一枝梅还是离开了金陵女大。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要找的女孩子不在这里了,还留在此处又能如何呢?
从金陵女子大学出来,孙少甫便道:“今天晚上亏得你们两个兄弟陪我出来找静宜,就此别过吧!”他说着拱手向两个人道谢,又鞠了一个躬。
萧凌虎有些诧异,问道:“孙哥,你准备去哪里?不会是要只身往日本使馆去吧?”
孙少甫却坚定地点着头:“我这条命其实就是司徒大哥救下来的,我若是不能够完成他的嘱托,就是到了黄泉,也无颜与他相见!”
他的话令萧凌虎和一枝梅都为之动容,尤其是一枝梅,作为一个江湖人,最讲的就是信义,一诺千金,这才是一个汉子必须的美德。
开始的时候,一枝梅对着孙少甫还有些防备之心,此时,已然对他又另眼相看了。
“老孙呀!”他道,自己觉得应该比孙少甫年岁上要大,一枝梅道:“你这么去那里就是在找死,别忘了,你的腿上还有伤呢!”
孙少甫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淡然的表情,平静地道:“就算是真得不能为之,被敌人打死了,到时候去了下面,见到司徒大哥之时,我也不会无颜,最少我尽力了!”
萧凌虎想了一下,道:“要不我们一起去日本使馆看看。”
“那怎么行?”孙少甫连忙摇头:“那个地方,此时肯定是戒备森严的,不知道有多的鬼子在附近巡逻呢!我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如今死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可是你们不一样呀!你们还有机会逃出南京城呢!”
“有什么不一样的?”萧凌虎道:“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你把生死置之度外,其实我们当兵的人,哪一个不是如此呢?如今这里只是我们的一道坎,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过不去就当视死如归吧,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
孙少甫无言以对,与萧凌虎对视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不由得感慨道:“曾听闻森说过,你这个人就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如果这一次我们能够侥幸活下来,那么我真愿意与你磕头拜把子,结为兄弟!”
萧凌虎笑了起来,却摇着头,提醒着他道:“孙哥,你忘了?我们可都是从中央军校里出来的革命军人,革命军人是不兴像旧式封建军阀那般,动不动就磕头拜把子的!”
孙少甫也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一枝梅却深有感触,道:“你们两个人都是同样性格的人,都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唉!只是我这么一个老江湖,到现在为止,连一个拜把子的兄弟都没有混上一个!”说着,还满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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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到日本大使馆并不远,沿着汉口路一直向东,这边的街叫作金银街,可以直通到中山路,也就是三里多地,过来就可以看到鼓楼。
日本使馆就位于鼓楼的西面,与鼓楼医院,陆军大学和金陵大学离得都不远。
他们来到日本使馆的附近,已然是晚上九点半了,看着满街巡逻的日本兵,他们知道想要混进日本大使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他们顺利地通过了日本使馆门前的长街,也无法进入守卫森严的大使馆。
萧凌虎知道,日本公使在使馆内举行的酒会是晚上八点钟开始,如果在事先他们想要进去,倒是可以找找外国使馆的人员,冒充跟班或许随行,混进到日本使馆里去。但是此时,酒会都已经开始了一个半小时,正是热闹的时候,那些被邀请的外国驻华使馆的外交人员,能来的肯定都已经进去了,不能来的肯定也不会再出现。
三个人远远的在一条黑暗的小巷子里,查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日本大使馆,可以看到许多人影出没其间,便是大使馆门前的长街上,也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子,大部分都是诸国公使的车驾,那些日本兵荷枪实弹地在街头来回地走着,除了对使馆的保卫之外,还要看住这些停在使馆外面的汽车。
这个时候的南京城里,偷车贼也跑得无影无踪了,但是那些日本兵却是明火执杖。这些巡逻的鬼子防的不是别人来偷车,而是他们自己人的明枪。
三个人正一筹莫展之际,忽然看到一辆带着车篷的军用卡车从使馆里面开了出来,那辆车在大门口处停了下来,接受着门口岗哨的盘问,之后便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狂奔而出。
但是,这辆车并没有开上宽阔的中山路,而是拐进了狭小的金银街,就从三个人藏身的巷子口外开过,一溜烟地拐进了旁边更为荒凉的一处所在,停在了黑暗中。
“真是奇怪,这辆卡车怎么停在这里?”一枝梅经不住问出口来。
这也是萧凌虎和孙少甫所疑惑的。
“过去看看!”萧凌虎低低地说着,当先地走在了前面。
两个人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悄悄的靠近了这辆日本人的军用卡车。
他们先走到了车头,看到车楼里已然没有了人,不知道那个司机去了哪里,正在奇怪,忽然听到后面被篷布盖起的车斗里传来了女孩子的尖叫声,随之而起的是有人喊着:“救——命——!”只是,这两个字刚刚落下,便只剩下了“唔唔”的挣扎声,分明是被别人捂住了嘴。
三个人蓦然明白了什么,悄声地绕到了车后,马上又听到了两个鬼子的声音,他们在用日语说着什么,还传出了开心的嘻笑来。
“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