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王风果然出现在了他们所住的小楼门口,燕飞跑去开门,萧凌虎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如从南京时分手时的样子,一身黑色的风衣,双手插在衣袋里,留着分头,精神抖擞的样子。
倒是此时的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尤其是死里逃生地从南京跑到汉口,狼狈不堪,到现在还没有从紧张的战斗中回复过来,看着谁都像是要他们的命一般。
真正愿意跟王风一起去望江楼吃饭的只有萧凌虎夫妻、林惊寒父子、燕飞和杨根生与张顺这两个大孩子,一枝梅为了安慰宋秀珍而自愿留下来,刘金钢和沙文华以身体不方便为由婉拒,冯熠本来就不喜欢这些特务,自然躲得远远,易伟也因为没有心情,宁愿躲在屋子里睡觉。
王风并不为意,他的目的只是想要请萧凌虎而已。
来到望江楼,这是沿江路上的一处两层高的酒楼,东面隔着马路可以看到长江。
王风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一到这里,便有伙计带着来到了一个包间,五个大人和两个大孩子,加上一个小孩子围坐在一起,不一会儿酒菜便上来,张顺和杨根生这两个大孩子也不客气,甩开了腮帮子吃了起来,就好像是没吃过肉的馋鬼。
燕飞坐在两人的中间,使劲地用脚两边踢着这两个人,两个人才收敛了许多。
王风看在眼里,笑了起来,又特意让伙计上了两份粉蒸肉,专门摆到了杨根生和张顺的桌前。
酒过三旬之后,话也就多了起来,王风问着他们在南京城的遭遇,萧凌虎和林惊寒如实地讲着,说到愤慨之时,所有的人都怒目圆睁,恨不能将那些鬼子尽数得屠尽;说到悲伤之处,又凄凉落泪,情不自尽。
王风默默地听着,也跟着他们因恨而恨,因怒而怒。
说着说着,萧凌虎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来:“王风,有件事你做得可不对!”
“我怎么了?”王风莫名其妙。
“德田信可是我们抓住亲手交给你的,你小子离开南京的时候,为什么不把他杀了?害得我们这一次险些折在他的手里头!”
“德田信?”王风愣了一下,道:“我们离开南京的时候,他被关上牢里,我又不是最后一个走的,听他们说,这些鬼子的特务都会被枪决,他怎么会跑出来了?”
萧凌虎道:“是因为你们的人里头有他们的卧底!”
“不可能!”王风十分肯定地道。
林惊寒也道:“这是真的!要不然为什么德田信能够跑出来?他自己都是这么说的!”
王风陷入了沉思,想了一会儿,道:“我们在南京的特工人员,都来到了武汉,听你们这么一说,这些人里头,肯定还是有鬼子的卧底混进来了!”
萧凌虎点着头,这应该就是事情的真相:“当时南京城正在打仗,你们特工总部也在撤离之中,没有谁会注意到有人偷偷地把德田信放了,德田信也没有想到后来会遇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王风,再也坐不下去了,他从萧凌虎这里又得到了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恨不能马上回去向上级报告。
“对了,苏大哥有消息吗?”萧凌虎又问着他。
王风知道他指的是苏先民,点了下头,却又摇了一下头,告诉着他:“苏大哥在苏州可能投敌了!”
“什么?”萧凌虎和林惊寒都不由得惊叫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风又连忙解释着,道:“这只不过是上海那边的特工传回来的一则消息,但是还没有被证实,我们也一直没能够联系上他。”
别人对于苏先民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萧凌虎却坚信,苏先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投敌的。
王风又与大家坐了一会儿,到底心头有事,在付了账之后,先行离去,萧凌虎与其他人也很快吃完,又给其他人带回了一屉粉蒸肉,让没来的人尝尝味。
第二天,欧阳烈如约而来,将萧凌虎和他手下在籍的几个人,以及刘金钢、冯熠和易伟一起带到了整训处,分别进行审查和记录。这些审查也就是走走过场,只要有人证明你没有背叛党国,就算是通过了。
只是,欧阳烈完成了对萧凌虎查核之后,又将他带到了一间单独的屋子里,萧凌虎马上认出了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少将军官,竟然就是唐松,也是当年带着他从南昌去南京的人。
“唐伯父!”他叫了一声,却并不惊讶,因为之前欧阳烈曾跟他说过,他知道唐松如今在军统一处负责党务工作,就算是今天见不到,他肯定也要找时间去拜访的。
“凌虎,坐!坐!”唐松显得也十分得高兴,看到他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一般得亲切。
欧阳烈也坐到了旁边,听着两个人拉着家常一样说了些陈年往事,一直默默地听着,没有插嘴。
扯了十几分钟之后,唐松把话题一转,对着萧凌虎道:“凌虎呀,你也是我们党员里头意志最为坚定的人,如今有一个任务我希望你能够担起来!”
“什么任务?”萧凌虎有些诧异,问道。
唐松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欧阳烈。
欧阳烈会意地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你大概也听说了,如今我们国民党和共产党又一次合作,共同抗日,军委会把共产党的部队统编成两个军,北方的是第八路军,南方的是新编第四军!”
萧凌虎点着头:“是呀,这事早就听说了!”
欧阳烈继续地道:“但是呢,这些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