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你是要下地狱吗?”
小花僧将烤的娇嫩的鸡翅嚼的嘎吱响,斜着脑袋看着已经剃度出家的小胖子嘲讽到。
“阿弥陀佛”
“我不入地狱!”
“圣僧,把你的哈喇子先擦掉才行,莫让阎罗天子以为你要吃了他老人家。”小花僧笑嘻嘻的看着降龙苦大仇深的模样笑道。
“我不入地狱!”
降龙吸溜了一下嘴边的晶莹口水,抡起胳膊狠狠的撞着黄钟。
怀抱木剑的哑师兄矗立在山尖上,他遥望着远方的星空,似乎在等一个人,但又像是羽化飞升的谪仙人,登高而呼。
哑师兄天生就是一个剑客。
虽然从来没有人这样评价过师兄,但小花僧心里一直都是这样一厢情愿的认为。
标准的执剑式,犀利的剑意,古剑仙的风韵一览无余。小花僧曾经讨教过师兄的剑法,师兄却摇头不语,只是传给小花僧一式剑诀。
“斩天拔剑术!”
谁都不知道小花僧其实是左手持剑,拇指背伸,虎口握地,弓背,弯腰,右膝像一张绷紧的弓,左腿更像一跟拉满的弦。唯独目光盯着天空,脚踩着大地,手里的剑刃直刺云霄。
老和尚生前早就说过,小花僧不适合学剑,不适合修佛,不适合悟道,不适合旁门八百,更不适合左道三千。
“花花,你修的是万法!”
就连宗师都不敢夸下海口说某位人杰适合修万法,而那个吹牛从来不打草稿的老和尚总是这么夸他的弟子。有时候,就连小花僧自己都觉得脸红。
所以,小花僧不懂什么剑法,他只知道,一剑破万法,万法归一剑。小花僧不知道师兄到底有多强,他的一式斩天拔剑术便可破天下万法,那师兄推演到十式的问天剑到底有强?
业精于勤,荒于嬉。
翠微山上的悬崖峭壁寸草不生,剑气纵横,一个日夜就是一道孕育的剑气。杂乱无章的剑痕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棋盘,整整十年,从一开始凌乱的剑气到现在笔直的剑痕,谁也不知道桀骜到底吃了多少苦。
是的,哑师兄名字叫桀骜,桀骜不驯的桀骜。
小花僧想了很久,降龙的敲钟声也响了很久。
他站起身子,拉开步,一个太极步浑然天成,若是让道门中人看到,一定会笑掉大牙。一个秃子,佛非佛,道非道。
“降龙小师弟!”
“你看我美吗?”
小花僧扭着腰,提着胯,落日的黄昏下,小和尚向另一个小和尚抛出一个媚眼。
降龙小和尚流到嘴角的哈喇子都忘记擦掉,目瞪口呆的降龙赶紧捂住嘴巴。
但下一刻,他嫌弃的眼神变成了震惊,呆滞,还有一丝狂热。
悬崖上练剑的哑师兄停下手中的剑式,目光湛然的看着小花僧。
“师弟,师兄今天传你一招。”
小花僧露出一个自认为很风骚的表情,搔首弄姿。
“佛祖拈花,珈蓝一笑!”
“拈花指!”
“无极拈花指!”
此刻的小花僧仿佛阴柔的可以拧出一把水来,降龙和尚眼睁睁的看着那根手指把自己夹起来,掰开,揉碎,却动弹不得。
“拈花指,可催魂夺魄,摘花献佛!”
“无极拈花指,可劈山断岳,夺月摘星!”
哑师兄分明看到拈花指尖点起的一点星光,万物生长,这是师弟的万法,金木水土,风林火山。还有一丝剑的影子。
此刻没有人知道哑师兄桀骜到底在想些什么,万法之道,深埋在瞳孔之间显现出一道凌厉的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