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这一睡,一直到了深夜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温煦疑惑道:“这孩子怎么睡了这么久?”
家对于温煦来说,是伤痛也是盼望。察觉到自己言语中的关心,温煦扶额:继捡回了一只大妖之后,他又喜提了一只小的。
献飘落到始终背对着的小狼面前,这孩子睡得沉,眉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
照理说修炼成人形的四千年狼妖,不应该这样嗜睡才是,更不应该是个孩童模样。
困惑之下,献索性不等小狼醒来再问他,缓缓以法力注入小狼的身体。
片刻之后,献了然,小狼没有骗她,这孩子的体内果然有她的神血。只是
“怎么会没有妖丹”
温煦正站在献身侧神情关注,听到献的呢喃他问道:“阿献,你在说什么?”
“妖修炼成形后体内必然会有一颗妖丹,”献收回法力解释道,“妖丹可助妖精进法力,一旦失去,法力将停步不前。”
献缓缓坐在床侧,手不自觉抚上小狼的脸庞。失去了妖丹,怪不得他法力低弱
深夜,梦魇来到时,献正侧卧于沙发上想着什么,温煦与小狼一左一右躺在左侧卧室的床上,互不干扰。
“献主,那孩子是”
“你来了,”献支起身子慵懒道,“没什么,我捡回来的。”
梦魇不再多问,照常由献碎掉温煦的梦珠,却在临行前稀里糊涂说了一句:“献主可知意枯?万望当心!”
献望着梦魇消失的地方一脸蒙圈,她正想着这突然冒出来的男童,怎么又出来个意枯。梦魇说话从来模棱两可,意枯是啥?献没听说过
清晨,温煦是被一句“娘亲”唤醒的。
小狼睡着睡着,不知怎么跑到了温煦的怀里,睡梦中紧抱着温煦的胳膊叫了声“娘亲”。
温煦想将胳膊抽出来,去看看献在做什么,可小狼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抱地极紧,如果温煦加大力气,很有可能吵醒这孩子。
温煦只能继续躺下保持着原姿势不动,看着男童略带愁意的睡颜,温煦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多么像小时依赖母亲的他啊
献正倚在房门前无声凝望这两个,献突然觉得,她脑中的那片空白会是很宝贵的记忆。
“你怎么这样能吃。”
餐桌上,献伸长筷子敲了敲小狼的饭碗。
这孩子本就法力低下,眼瞧着肚子都撑成一个圆球了,仍旧吃个不停,妖体消化人界吃食也是要耗费法力的。
小狼看了看献,又看了看饭碗,内心一番拉扯下,终究还是选择将手中的放下。
“娘亲,”小狼乖巧道,“小狼不吃了,你别生气。”
献不知所措地将眼神移开,轻声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娘亲”
她活了这许多年,从来就没有过当娘的想法。
眼见着小狼又红了眼圈,旁边的温煦竟然起了慈母心肠。他将小狼的半碗饭夹走了一大半,接着又夹了一筷子菜到小狼的碗里,最后温柔将碗递到小狼的手上。
“给,我们吃光这最后一口,等下还有晚饭。”想了想,温煦又迂回道,“至今为止,人界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很多漂亮女孩子不喜欢身边人将她称呼的太过老气,比如说阿姨、妈妈,也就是你所说的娘亲,她们听了会不开心,但是如果你叫姐姐,她们会很高兴的。”
献默默听着,温煦还真是会忽悠小孩。
小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过饭碗别扭开口:“阿献姐姐,温煦哥哥。”
要说小狼四千年来最大的愿望,那就是能够在献的同意下日日称献为娘亲,陪伴在她的身侧。
称呼献为“姐姐”,小狼当然不情愿,可是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多等些日子。
午饭过后,献将满屋子乱转的小狼叫到身侧,严肃问:“你的妖丹呢?”
“与人打斗,”预料到献会这样问,小狼说出了早就编好的说辞,“把妖丹输掉了。”
昨天入睡之前,小狼就已经想好:四千年前的很多事情他不能告诉献实情。尽管现在的献暴力了些,但总好过以前忧伤悲痛的样子。
这下连温煦都忍不住了,他轻弹了下小狼的脑袋:“你这败家孩子,你把妖丹当赌注的啊?”
献则道:“你输给了谁?带我前去找他。”
小狼一左一右拉住温煦与献的手,美滋滋地摇着:“那人早就不知到哪里去了,没有了妖丹,从前我不怕,如今遇到了你们,我更加不怕。”
温煦慈母心肠再度泛滥,这孩子一举一动实在惹人疼惜
献冷眼打量男童:失去了妖丹他还能这般开心,怕不是输晕了头吧?
既然妖丹没了踪迹,献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搁下。想起梦魇昨夜的半截话,献按住小狼摇摆的身子问道:“你可知意枯?”
没想到小狼一秒收敛笑意,认真回答:“那是一种恶毒的禁药,对妖体尤为有效。服过此药者意识枯萎,从此沦为受人控制的行尸走肉。娘阿献姐姐怎会有此一问?”
小狼之所以这样清楚,是因为千年前狼族的首领正是中了此毒。
献摇头不答。
梦魇不会平白无故提起,看来是冥界有人将要动用这种药,而那个人,必定是幽炽。
“我需要出去一下,”阿献仰头看向温煦,“一个时辰后返回。”
温煦知道,献是告知而不是问询:“好,我会带着小狼在”
没等温煦说完,小狼举起双手叫着:“阿献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