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辰溪沉默了半晌,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寂痕,明显是等着寂痕的回话。
说实话,这会儿寂痕也不太确定,他直接跟沐辰溪求助究竟是明智之举,还是错误的开始。
可忧心自家主子的寂痕也只能搏一回了。
思索再三之后,寂痕银牙一咬,如此跟沐辰溪回禀道,“半个时辰之前,王爷说自己有些饿了,让属下吩咐厨房提前给他布膳,可等属下再度来到王爷房间时,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属下也将整个王府都寻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发现王爷的踪迹。”
“属下询问过王府所有的侍卫,没人看到王爷离府,可如今的问题就是我家王爷的的确确是失踪了。”
“属下相信我家主子不会无缘无故偷偷出府的,因为属下之前已经将相爷就快要来府上的消息禀报给主子了,主子当时还说他有事要跟你商议,断然不可能只言片语都不交代属下一声,就不声不响地离开。”
“相爷,早前你来我们府上时,属下曾经在沁苑凉亭拾到了一枚玉牌,玉牌上面刻着四个字好戏开始,而这个玉牌明显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投掷进我们王府的,等属下追出去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卢鑫海的命案原本就疑点重重,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有人用玉牌如此警告我们王爷,这件事情无论怎么看都扑朔迷离。”
提及玉牌的时候,寂痕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了,他是真的很忧心苏君琰的情况。
寂痕这番话自然让沐辰溪联想到早前自己跟苏君琰告辞时,寂痕突然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那时候沐辰溪也发觉寂痕手中攥着什么东西。
只不过他看苏君琰跟寂痕碍于自己在场,都隐而不发,只好识相地离开了。
思及于此,沐辰溪伸手虚扶了寂痕一把。
沐辰溪俊脸带着少有的凝重,他眸光幽幽地看着忧心忡忡的寂痕,而后开口追问道,“那枚示警玉牌如今在何处?”
沐辰溪话音一落,寂痕当即就摇了摇头道,“属下当时就交给王爷了,不过那个玉牌质地普通,而雕刻在上面的字也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我家主子说投掷玉牌的人其主要目的就是存心挑衅,若想通过玉牌追查进一步的线索,恐怕不容易。”
闻言,沐辰溪眉心狠狠一拧,心思千转百回之后,沐辰溪鹰隼微眯地看了一眼寂痕,而后语出惊人道,“寂痕,之前本官来王府时,曾听尊逸王亲口承认,他说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古怪的紊乱之症,这件事情你可知晓?”
沐辰溪其实就是想要借此试探看看寂痕,毕竟寂痕可是苏君琰的心腹。
沐辰溪这话一出,寂痕当即就惊讶莫名了。
寂痕真心没想到,他家王爷会主动将这件事情告知沐辰溪,明明自昏迷清醒以来,苏君琰对沐辰溪就敌意满满。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不过寂痕转念想了想,既然相府的人曾经也去过鑫海杂货铺打探铃铛一事,后来沐辰溪还特意带着御品坊的蟹黄点心来试探他家主子的真假。
为了堵住沐辰溪的口,想必他家主子也不能不据实以告了吧。
不然的话,究竟要如何解释他这段日子以来,言行举止的失常呢?
这么一想,寂痕便点了点头道,“属下也曾听王爷提起过,因为王爷他对自己曾去鑫海杂货铺购买铃铛一事全然无印象。”
寂痕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清隽男子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如果他想要用谎言随便欺骗沐辰溪的话,不单会在第一时间被沐辰溪拆穿,更有可能会惹恼了沐辰溪,如果沐辰溪最终不愿意出手帮忙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
再加上,寂痕想到他家主子都已经对沐辰溪缴械投降,主动坦白从宽了,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又何必死扛呢?
有了这样的思想觉悟,寂痕索性跟沐辰溪透露更多。
“早前相爷派人过府,将命案最新进展通知我们,我家主子也是一副惊诧莫名的样子,王爷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曾见过虢国公主跟天意楼掌柜海思桐的事情。”
“如果早知道,有这两个关键的证人在,王爷也不可能会为旁人的栽赃陷害一再动怒。最开始就可以说出这两人,好将自己身上的嫌疑给澄清,可王爷从始至终都未曾主动提及这茬儿过。”
“我家王爷说他知道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某些问题,但他不愿意将这个情况大肆宣扬开来,以免被旁人说闲话。原本王爷还说要等花泽明神医从凉城回来之后,再请花神医帮他详细检查一番。谁曾料到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寂痕一点都不愚蠢,他知道既然自己可以察觉出苏君琰的不对劲,那么聪明如狐的沐辰溪自然也不会轻而易举地被糊弄过去。
虢国公主罗伊人跟海思桐的新证词,看似帮他家王爷洗脱了凶案的嫌疑,可却再度加重了苏君琰的病情,越发会让沐辰溪对苏君琰产生更深的怀疑。
一个处理不当的话,这种怀疑极有可能会演变成灭顶之灾。
作为苏君琰的左膀右臂,寂痕自然得想方设法帮助自家主子。
寂痕明白若想让旁人相信自己,最好的法子便是在假话之中掺杂着些许真话,如此一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也就难以让人分清了呵。
原本对于沐辰溪来说,罗伊人跟海思桐的证词就是他心中的一块心病,沐辰溪之所以会想要来王府跟尊逸王一叙,不过也是为了搞清楚这件事。
如今当寂痕主动将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