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王爷这番蹩脚的解释,沐辰溪自然是不信的,他眉眼清冷地看着苏君琰,好半晌都没有开口。
突然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凉风,久病未愈的王再度咳嗽起来,脸色也越发苍白了。
见状,沐辰溪眉心狠狠一拧,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最终还是伸出了手,轻轻拍了拍影后王爷的背,替某人顺气。
咳了好一会儿之后,苏君琰的情况才稍稍有所好转,他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
许是太难受,影后王爷身体后仰,直接靠着宽大的太师椅,闭上眼睛假寐。
沐辰溪黑眸幽幽地看着身边的王,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什么,风光霁月的美男子突然紧扣着苏君琰的左手腕,沐辰溪的举动将影后王爷吓了一大跳,他当即就睁开了双眸,表情不善道,“沐辰溪,你有病是不是?松开劳资。”
说话间,苏君琰就直接对着沐辰溪出手了。
奶奶滴熊,他虽然病了,但那充话费送的神功可还在,干个架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由于影后王爷脑袋昏昏沉沉的缘故,连带着也影响了他的发挥,还没跟沐辰溪过上十招,他就被沐辰溪给制服了。
沐辰溪直接点了苏君琰的穴位,让某王动弹不得,更让他无法开口。沐辰溪也是被逼无奈,如果他不这么做,他担心苏君琰会大声嚷嚷,再将寂痕跟林志忠招来。
顷刻间就失去了自由,这让影后王爷越发怒不可遏了,如果眼神真的能够杀人,恐怕英明神武的丞相早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沐辰溪并没有为自己的以下犯上跟怒火中烧的王道歉,他只是语调平平道,“王爷无需如此,本官不过是想替王爷检查下罢了。”
一边说,沐辰溪一边将手指搭在苏君琰的右手腕处,细细查看起来,沐辰溪的眉头也跟着越皱越紧。
很快,沐辰溪就松开了苏君琰,而后手法诡异地点了影后王爷周身几处大穴,漆黑如墨的双眸带着一抹明显的探寻之意。
“王爷的内伤怎么会反反复复?我明明记得那日你醒来的时候,我跟国师替你疗过伤,经过这些日子的静养,应该好多了才是。”
沐辰溪话音一落,影后王爷先是眸光淡淡地瞥了一眼表情复杂的相爷,薄唇勾勒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沐辰溪,我就快死了,我总感觉我这副破败的身体内好像被人安放了一个定时器,还是倒数的那种,究竟还能撑多久我也不知道。”
“自我那日清醒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哪怕再困,我也不敢睡,因为我只要一入梦,不是躺在阴森寒冷的冰窖中,就是躺在解剖台上,那种感觉太过于真实。再这么下去,我想不用等来年的九月初六,也许不出一个月我就要挂了。”
说这话的时候,影后王爷黑眸无悲无喜,仿佛死亡于他而言不过是解脱罢了。
可他那苍白的俊脸上还是带着一抹明显的恐惧,沐辰溪看不懂。
“王爷是不是思虑过重?还有九月初六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沐辰溪一下就抠住了关键字眼,他目光如炬地看着羸弱的王。
苏君琰再度重重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抹不正常的红色。
见状,沐辰溪皱了皱眉头,想都没想就直接用内力护住某王的心脉,但悲催的王这会儿实在是太过于虚弱了,压根就扛不住,他突然身体前倾,连着吐了两口血。
沐辰溪脸色也越发阴沉了,他赶忙替苏君琰倒了一杯茶,递给某王。
苏君琰从沐辰溪手中接过,用茶水漱了下口,而后就将沾血的空杯放在了石桌上。
沐辰溪一看影后王爷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没有心思继续追问了,思绪千转百回之后,沐辰溪如此跟苏君琰说道,“王爷还是让本官送你去国师府,让国师替你看看。”
沐辰溪话音一落,影后王爷当即就摇了摇头,“沐辰溪没用的,现在什么人都救不了我,我的情况我自己比谁都清楚,死多活少罢了。”
说完这句,影后王爷又闭上了眼睛。
闻言,沐辰溪眉头紧皱,思来想去,最终沐辰溪还是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王爷究竟在害怕什么?”
沐辰溪目光灼灼地苏君琰,意味难辨。
影后王爷原本并不打算跟沐辰溪说的,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改变了主意。
苏君琰半躺在太师椅上,侧目打量了一眼表情高深的沐辰溪,而后语出惊人道,“我既怕死,又怕死不了,我担心死亡不是一切的终结,而是更加诡异的开始。”
“我怕我不是人,又怕自己连鬼都做不了,我怕暗处的魑魅魍魉加害于我,却不知敌人都有谁。我被动地承受所有的一切,同时又对一切一无所知。”
“我的惶惶不可终日也许到死都无法结束,沐辰溪,你说这样的我,可还有一线生机?”
影后王爷对自己的未来是消极的,更是悲观的。
自从进入了那个诡异的石室,见到过那个奇奇怪怪的简灵,再从简灵口中听说了那番意味不明的话之后,影后王爷整个人都崩溃了。
原本他只是以为自己的敌人主要是宿主尊逸王,只要将真正的王给逼出来,他就能搞清楚所有的真相,但随着简灵的出现,再加上她所提及的实验,影后王爷渐渐不那么认为了。
他知道自己的处境越发危险,也越发诡异了。那十四口没来得及打开的血棺